
沈南康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轉頭對著向易澤,輕飄飄地拋出一句:
“這樣的女人,你真的不嫌臟嗎?”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踉蹌地退後幾步。
眼睛泛了紅,卻沒有哭。
我沒有再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了向易澤臉上。
他的那雙眼睛裏,有錯愕,有驚訝,有疑惑,唯獨沒有鄙夷。
向易澤靜靜站在那,眉頭微蹙,語氣淡然道:
“這位前男友,謝小姐是怎樣的人,恐怕不是你來定義。”
“你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她,恰恰暴露了你自己的不堪。”
沈南康的臉上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氣得說不出一個字。
向易澤不再給他任何眼神,他伸出手,輕輕握住我的手腕,“我們走吧。”
他拉著我,直接離開餐廳。
走出那扇門,我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握著的拳頭,不知何時鬆開了。
“謝謝。”
我努力牽起嘴角,想給他一個笑容。
“不客氣。”
向易澤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他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回以一個淺笑,“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臨走時,他仍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
畢竟,我們隻是萍水相逢。
他沒有流露出半分厭惡或鄙夷,這對我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
可我真的不在意了嗎?
不在意的話,當初我為什麼會拒絕沈南康的求婚?
我在意啊,我比誰都在意。
隻是被侵犯的事實,我無法不接受。
我隻是不明白,沈南康為何要用我最在意的事情,狠狠地捅了我一刀。
明明以前,他在我精神幾乎崩潰的時候,緊緊抱著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堅定地說:
“靜翊,別怕。”
“那不是你的錯,誰都不能說是你的錯!”
“誰敢說你,我弄死誰!”
結果現在,他用著最譏諷的嘴臉,將我最不堪的過往公之於眾。
我摁著陣陣抽痛的心臟,試圖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關燈,躺平,強迫自己入睡。
可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全是沈南康。
在圖書館裏,他遞來那本我踮腳也夠不到的書,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到後來,我算好他每節課的路線,製造數不清的“不期而遇”。
還有在一起後,他為我剝蝦,為我擋開擁擠的人潮,為我記住每一個不經意的喜好。
我總愛黏著他,問些傻乎乎的問題,他總是無奈又寵溺地揉揉我的頭發,我天真地以為,那便是永遠。
......
回憶一幕幕閃爍。
很快,畫麵撕裂。
他對我的惡語相加,對範珞安的滿眼寵溺,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準地刺入我的心臟。
終於,在一陣窒息的刺痛中,我驚醒。
我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氣。
沒關係,我不要沈南康了。
我的世界,再也不會圍著他轉了!
我茫然地看了半晌,忽然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我眼裏閃過一絲疑惑,赤著腳去開了門。
誰知,迎麵而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