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可我最後還是沒有攔住，不知道是哪個村民絆了我一腳，我猛地摔在地上，手掌著地，那感覺像是骨裂。

“呸，真活該。”村民們從我身邊走過，人人都往我身上吐一口唾沫，我疼得臉色發白，心裏卻更疼。

眼淚就要落下來，我死死咬住牙關，我不能心軟，更不能脆弱。

我穩住情緒，忍住疼痛，踉蹌地站起來，顧不上疼就衝出去想要攔住他們進我的養珠間。

可最後還是晚了一步。

等我趕到的時候，養珠間已經一片狼藉。

我悉心養護的蚌都被砸到地上，珠子滾得滿地都是，眼淚再也忍不住，我蹲下輕輕地捧起那大蚌，想要趕緊把它放回水裏。

瘋了一般的周培卻突然衝過來，搶走我手上的大蚌，重重地砸在地上。

“陳璿，你真不是人，咱們孩子現在都被綁架了，你卻隻關心你的大蚌。”

像是不解氣，他又用腳踩了幾下，又用手把它掰開扣爛，直到大蚌沒了氣息。

“把秘方給我，不然我就把你的這些大蚌都砸爛。”

看著滿地的大蚌，我心疼的無以複加，這全是我這些年的心血，如今卻全都付諸東流。

我嚴重濕潤，眼淚從我眼角劃過。

我在心中對這些大蚌說對不起。

眼淚砸到周培的手背上，他因為孩子已經急瘋了，現在又看到我居然為大蚌傷心，更是氣憤，哪還有平日對我百依百順的樣子，他死死揪住我的頭發，把我的頭往牆上撞。

疼的我眼冒金星，這一撞更是讓我堅定了決心。

“周培，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交出配方的。”

周培看著那些為了孩子而焦急尋找配方的村民，再看看我，更加痛心。

“陳璿，孩子到底哪裏對不起你，為什麼你這個當媽的能這麼狠心見死不救，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婆婆已經暈死過去很多次，又被人掐人中掐醒，她被人攙扶著進來，就聽到村民說還是沒有找到配方。

差點又暈死過去，但強撐著佝僂的身子，跪在我腳下。

“兒媳，娘沒有求過你什麼，隻求你能給周家留個後啊，娘求你了。”然後不停地磕頭。

我心中毫無波瀾，甩開嘰嘰歪歪的周培：“有完沒完，既然沒有找到秘方，就趕緊從我的養珠間滾出去，你們想要去救孩子就去救，能不能別來煩我。”

“草，你再說一遍！”那義憤填膺的小警察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上來抓住我的衣領。

“你這種人壓根不配當媽，我本來是不打女人的，但今天這一拳是替你的孩子打的。”

隻是那拳頭終究沒有落到我的臉上，一直關注著直播的村民尖叫了一聲。

“完了到時間了，郭龍把，把孩子砸地上了。”

嗚嗚泱泱的人群瞬間寂靜，然後是婆婆和周培撕心裂肺的哭聲，眾人的唏噓聲、歎氣聲。

“陳璿，你滿意了吧。”周培像是一頭凶獸向我衝來，死死掐住我的脖頸，“我要你給孩子陪葬。”

我卻忽然笑出聲，眾人都被我的笑弄懵了。

“我當然滿意了，所有的孽緣到這裏終於結束了。”

說出這句話，我一直緊緊被攥著的心臟終於放鬆下來，好好喘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