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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年中秋國慶連放八天長假,我提前半個月就搶好了老家到北京的高鐵票。

我丈夫江澈,一個把婚姻當項目管理的基金經理,在看到我手機裏的購票短信時,隻說了兩個字:“退掉。”

他點開一個叫“家庭資源最優配置”的Excel表,指著上麵被標紅的數字:

“二老來回交通加食宿,預估要花掉我們月度可支配收入的12%,屬於高成本、低回報的親情互動。”

我壓著火:“江澈,那是生我養我的爸媽,不是你報表裏的成本項。”

他扶了扶無框眼鏡,語氣平靜無波:

“正因為是家人,才更要為家庭的長遠收益考慮。情緒化的決策,會拉低我們的綜合資產評分。”

話音剛落,他手機亮了,是航司發來的出票提醒:

兩張後天飛三亞的頭等艙機票,外加海棠灣五晚的總統套房。

他輕描淡寫地解釋:“我爸媽喜歡清靜,去那邊過節,屬於優質資產的保值增值。”

我爸的微信彈了出來,一張照片,兩個老人拎著大包小包的月餅和土特產,站在老家車站的寒風裏,配文是:“閨女,上車了,後天就到!”

那一刻,我看著江澈屏幕上那個冰冷的“資產評分”,決定親手將他最重要的那項資產從他的表格裏永久清零。

1

我沒有退票。

江澈也沒有再提。

他隻是在晚餐時,把一份打印好的《訪客接待SOP》放在我的餐盤邊。

紙張是上好的120克道林紙,帶著他慣用的雪鬆香水味。

標題用加粗的黑體字寫著:嶽父嶽母首次訪京接待流程與成本控製手冊。

內容從抵達北京南站開始,精確到分鐘。

【14:32高鐵抵達,舒晚自行乘地鐵4號線接站,可避免晚高峰時段地麵交通擁堵成本。】

【16:00-18:00乘坐地鐵返回,為二老介紹沿途地標,此項為‘無形成本-親情價值’置換。】

【19:00晚餐,於家中進行,食材成本不得超過200元,菜品需符合‘三高’人群健康標準。】

......

我翻到最後一頁,右下角有一個風險提示,用紅色字體標注:

【注意:本次親情互動總預算為5000元,超出部分將從舒晚次月個人消費額度中扣除。】

我的個人消費額度,每月八千。

是我自己稅後五萬的工資裏,他“優化配置”後,恩賜給我的。

我把那份SOP推回去,紙張的邊緣劃過桌麵,發出刺啦一聲響。

“江澈,我爸有嚴重的關節炎,坐不了那麼久的地鐵。”

他正在用銀質餐刀切一塊七分熟的牛排,動作優雅標準。

“表格的備注頁裏有B方案,打車軟件有拚車選項,能比專車節省35.7%的費用。”

他甚至沒抬頭看我。

“或者,我可以讓我的司機去接。費用從三亞那邊出,計入我父母的‘度假娛樂’成本項。”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談論一筆與他無關的交易。

我胸口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不用了,我爸媽,我自己想辦法接。”

他切下最後一塊牛排,叉起來,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咽下去之後,才用餐巾擦了擦嘴。

“舒晚,任何偏離最優解的決策,都是對我們共同資產的損耗。我希望你明白,一個家庭的財富積累,容不得半點情緒化的浪費。”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閨蜜陸尋發來的消息。

她是我大學同學,後來去做了金融風險顧問,專查爛賬。

我把江澈的Excel表拍了張照給她。

她回得很快,一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配一行字:“你老公這是在持家嗎?他是在模擬經營人生啊。查他,這種人賬上絕對不幹淨。”

我苦笑,回她:“他是業內有名的風控之王,滴水不漏。”

陸尋發來一個定位,是一家私人茶館。

“那就找個更懂規則的人,幫他‘優化’一下。記住,沒有完美的算法,隻有失控的欲念。”

當晚,我回到家時,客廳裏隻有幾盞氛圍燈亮著,空氣裏彌漫著昂貴的木質香薰。

江澈穿著定製的桑蠶絲睡袍,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套精致的功夫茶具。

他給我倒了一杯金駿眉,茶湯是剔透的琥珀色。

“晚晚,過來坐。”

他的語氣難得地溫和。

我心裏一動,以為他想通了。

“明天爸媽就到了,你是不是......”

他打斷我,把一個平板電腦推到我麵前,屏幕上是一份電子文件。

《家庭信托資產補充協議》。

他指著屏幕上的一行字,聲音柔和:

“我爸媽年紀大了,三亞那邊的氣候適合他們療養。我打算在那邊購置一套一線海景的別墅,方便他們以後常住。”

我看到了別墅的價格,八位數,後麵跟著一串零。

付款方式:一次性付清。

資金來源:我們婚後共同的家庭信托基金。

而我是這份協議的共同簽署人,需要我的電子簽名授權。

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睛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真誠。

“晚晚,簽了吧。這套別墅也會寫你的名字,算是我們共同的長期投資。等爸媽他們百年之後,我們去那邊養老。”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我爸媽來北京擠地鐵,他爸媽去三亞住海景別墅。

這就是他所謂的“家庭資源最優配置”。

我把平板推回去。

“江澈,我爸媽一輩子沒出過遠門,他們來北京,不是為了給我增加‘成本’,他們就是想女兒了。”

他臉上的溫和漸漸褪去,眼神一點點冷下來。

“舒晚,不要用這種感性的說辭,來挑戰我們家庭資產的增長模型。”

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銀行的消費提醒。

他眉頭微皺:“你下午在商場消費了3888元,買了一條羊絨圍巾?SOP裏沒有這個預算。”

我心底最後一絲溫情徹底涼透。

那是我給我媽買的禮物,她頸椎不好,怕北京秋天的風。

“這是我的錢。”

“舒晚,你忘了?我們簽過《婚後財產一體化管理協議》,你所有的收入,都自動進入家庭信托。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的錢。”

他拿起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操作。

“這筆支出,我給你記在‘個人非理性消費’類目下,資產評分扣5分。下不為例。”

我站起來,看著他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

“江澈,明天開始,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孝順我爸媽。你那個破表格,管不著我。”

他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你的所有賬戶和密碼,都在我的主控係統裏。沒有我的授權,你連一分錢都動不了。”

他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

“啪”的一聲,客廳的智能窗簾緩緩合上,將窗外最後一絲光亮隔絕。

整個空間,隻剩下茶幾上那盞小小的茶燈,散發著幽幽的光。

他的聲音在昏暗中,帶著一絲玩味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晚晚,別鬧了。這個家,我才是唯一的基金經理。”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

既然他是基金經理,那我就讓他親身體會一下,什麼叫市場風險,什麼叫一夜爆倉。

2

淩晨三點,我毫無睡意。

江澈睡在我身邊,呼吸平穩。

他連睡覺,都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精密儀器。

我悄悄下床,走進書房。

他的電腦沒有關,屏幕保護是實時滾動的全球股指。

我深吸一口氣,輸入了密碼——他第一次操盤,賺到第一個一百萬的紀念日。

電腦解鎖,桌麵幹淨得隻有一個圖標——“家庭資源最優配置”。

我點開那個Excel表,無數個sheet和公式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直接按Ctrl+F,搜索“三亞別墅”。

搜索結果跳到一個被隱藏的sheet,表名叫“ProjectPhoenix”。

我點開,一整頁密密麻麻的數據和英文縮寫撲麵而來。

但第一行的大標題,讓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鳳凰計劃:關於通過離岸SPC(特殊目的公司)收購海南鳳凰島A-01號地塊及配套物業的投資可行性報告】

這根本不是給他爸媽買的什麼養老別墅。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業地產投資項目。

而項目資金來源一欄,赫然寫著:【江&舒家庭信托基金】。

報告的最後一頁,是風險評估。

其中一條寫著:“本項目存在政策不確定性,為規避共同持有人(舒晚)因情緒波動產生的決策風險,建議在簽署資產補充協議後,適時啟動‘婚姻風險隔離’預案。”

我點開那個名為“婚姻風險隔離”的超鏈接。

一份擬好的法律文件彈了出來。

文件的核心條款是:若舒晚出現“非理性行為”或“精神狀態不穩定”的狀況,對家庭重大投資決策構成阻礙,江澈作為信托管理人,有權申請凍結舒晚的受益權,並由其全權代理。

文件附件裏,甚至有一家私人精神健康中心的聯係方式和一份空白的診斷證明模板。

他早就為我準備好了一切。

隻要我敢反對,他就能讓我“被精神病”,然後名正言順地吞掉我所有的婚內資產,去完成他的“鳳凰計劃”。

我感覺一股寒氣從脊椎升起,瞬間傳遍四肢。

我冷靜地拿出手機,將這些文件一份份拍照,加密,發送到我的私人郵箱。

做完這一切,我關掉電腦,恢複原狀。

就在我準備離開書房時,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書架上的一個黃花梨木盒子。

那是我們結婚時,我外公送的,裏麵是他收藏多年的幾張絕版郵票,價值不菲。

我當時隨手交給了江澈,讓他一並鎖進保險櫃。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那個盒子。

裏麵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打印的A4紙。

上麵是一份資產評估報告,標題是《郵品類資產變現及再投資方案》。

評估的結論是:郵票市場流動性差,持有風險高,建議盡快出手,將資金投入“鳳凰計劃”,可實現年化22%的預期回報。

落款的評估師簽名,我認得,是江澈的首席助理。

而變現時間,是三個月前。

他把我外公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也當成了他報表裏的一個冰冷的數字,悄無聲息地“優化”掉了。

我關上盒子,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

身後傳來江澈慵懶的聲音。

“在找什麼?”

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斜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心臟漏跳一拍,但臉上依舊平靜。

“口渴,想找瓶水。”

他走過來,從我身邊的迷你冰箱裏拿出一瓶依雲,遞給我。

“下次記得在睡前把水拿到床頭,半夜走動會影響深度睡眠質量,降低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他像一個嚴厲的教官,在糾正我的錯誤。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黃花梨木盒子上。

他輕笑一聲,伸手拿過盒子,打開,看到裏麵那張A4紙,滿意地點了點頭。

“外公的郵票,我已經幫你處理了。置換成了鳳凰島項目0.1%的原始股,等項目上市,價值至少翻十倍。”

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一絲讚許,仿佛在誇獎一個終於開了竅的學生。

“晚晚,你看,這就是資產配置的魅力。你要學著從更宏觀、更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財富。”

他根本沒意識到,他賣掉的不是郵票,是我對過世外公最後的一點念想。

我看著他那張因自負而發光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我開車去北京南站。

我沒有按SOP說的去坐地鐵,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VIP停車場。

接到我爸媽時,他們倆都有些局促。

我爸拎著一個沉重的帆布包,裏麵是我從小愛吃的家鄉臘肉。

我媽提著一個竹籃,裏麵是她自己養的土雞下的蛋,用穀糠一個個小心地隔開。

“閨女,我們帶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給你添麻煩了。”我媽小聲說。

我接過他們手裏的東西,鼻子一酸。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走,我們回家。”

車開到一半,江澈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怎麼開車去了?我查了你的車輛軌跡。現在是高峰期,碳排放和時間成本都嚴重超標。”

他的聲音透過藍牙音響,在小小的車廂裏回蕩,冰冷又刺耳。

我爸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對視一眼,沒敢出聲。

我深吸一口氣,按掉了電話。

回到家,江澈已經在了。

他換了一身休閑的家居服,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主動從我爸手裏接過行李。

“爸,媽,一路辛苦了。快請進。”

他的熱情,完美得像教科書。

我媽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江澈啊,我們給你帶了點土特產,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江澈接過那個竹籃,看了一眼裏麵的土雞蛋,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

“媽,您太客氣了。不過,這種非標準化的農產品,膽固醇含量可能偏高,營養成分也不明確,不太符合我們家的膳食標準。”

他一邊說,一邊把那個竹籃放到了廚房最不起眼的角落,仿佛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媽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我爸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拉了拉我媽的衣袖,低聲說:“行了,孩子不喜歡就算了。”

晚飯,江澈嚴格按照SOP上的健康標準,讓阿姨做了四菜一湯,清淡得幾乎沒有油星。

我爸媽吃得索然無味,草草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

飯後,江澈拿出他那套珍藏的茶具,泡起了大紅袍。

他給我爸倒了一小杯,姿態優雅。

“爸,嘗嘗。這茶有助於降血脂,對您的身體好。”

我爸端起茶杯,聞了聞,又放下了。

他看著江澈,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江澈啊,其實......我平時就喜歡喝點小酒,解解乏。你看......”

江澈臉上的笑容不變,但眼神已經冷了下來。

“爸,酒精是I類致癌物,對心腦血管的損傷是不可逆的。為了您的長期健康收益,這個習慣,我建議您戒掉。”

他又開始了他的那套理論。

我爸的臉漲得通紅,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發抖。

我再也忍不住了。

“江澈,我爸就愛喝兩口,你至於嗎?”

我從儲物櫃裏拿出一瓶我爸最愛喝的二鍋頭,還有一包花生米,直接放到了桌上。

“爸,別理他,咱們喝咱們的。”

江澈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盯著那瓶二鍋頭,像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舒晚,你這是在破壞家庭的健康管理體係!”

“去你的健康管理體係!我爸媽來一趟,連口愛喝的酒都不能喝,你這叫什麼孝順?”

我們倆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我爸媽夾在中間,手足無措。

“閨女,女婿,你們別吵了,是我的不是,我不喝了,不喝了......”我爸趕緊把酒瓶往旁邊推。

江澈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全是失望和冰冷。

“舒晚,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種不計後果的情緒化行為,正在嚴重拉低我們家庭的整體評分。”

他轉身,從書房裏拿出一份文件,摔在我麵前。

“這是鳳凰島項目的補充協議,我已經簽了。現在,輪到你了。”

他指著協議上需要我簽名的地方,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如果你現在簽,之前所有的‘非理性消費’和‘違規行為’,我可以一筆勾銷。如果你不簽......”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的《婚後財產一體化管理協議》裏,有一條‘風險控製’條款吧?”

我當然記得。

那是我結婚時,被愛情衝昏頭腦簽下的。

條款規定,如果一方被證實存在“危害家庭資產安全的非理性行為”,另一方有權向信托委員會申請,暫時剝奪其財產支配權。

而所謂的信托委員會,隻有三個人:江澈,他的父親,還有他的首席助理。

一個徹頭徹尾的,隻為他服務的工具。

“江澈,你威脅我?”我的聲音在發抖。

“這不是威脅,是風險提示。”

他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

“我谘詢過我的律師團隊,以及專業的精神科醫生。像你今晚這種情緒失控、不顧家庭長遠利益的行為,完全符合‘非理性’的定義。”

“隻要我提交一份申請,附上今晚的錄像,以及一份來自權威機構的評估報告。你猜,委員會需要多久,才能通過我的申請?”

我的血液瞬間涼透。

他居然錄了像。

從我爸媽進門開始,客廳的隱藏攝像頭就一直在工作。

他把我們一家人的親情互動,當成呈堂證供一樣在收集。

我爸媽嚇壞了,我媽拉著我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晚晚,咱不跟他吵了,快......快把字簽了吧。媽不想你為難。”

我爸也紅著眼圈,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悶煙。

他們辛辛苦苦把我養大,不是為了讓我在這裏受這種委屈的。

江澈看著我慘白的臉,很滿意我的反應。

他把一支萬寶龍的鋼筆放在協議上,推到我麵前。

“簽吧,晚晚。做個聰明的女人,不要拿自己的未來做賭注。”

“隻要簽了這份協議,三亞那套別墅,明天我就能加上你的名字。以後每年,你都可以帶爸媽過去住一個月。”

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又如此惡毒。

他要用這套虛無縹緲的別墅,買斷我最後的尊嚴。

我看著那份協議,看著他誌在必得的臉,看著我爸媽擔憂的眼神。

我拿起那支冰冷的鋼筆,筆尖在紙上懸停。

全家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緩緩抬頭,對他笑了一下。

“江澈,如果我不簽呢?你是不是就準備讓我‘被精神病’,然後把我爸媽也趕出去?”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舒晚,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我把筆放下,站了起來,走到我爸媽身邊,握住他們冰冷的手。

“爸,媽,我們走。”

“走?你能去哪?”江澈冷笑,“你的工資卡,信用卡,甚至你手機裏的支付軟件,都綁在家庭信托上。沒有我的授權,你在北京,連一晚上的酒店都住不起。”

他說的沒錯。

我被他編織的這張金融大網,困得動彈不得。

我像一隻被關在透明籠子裏的鳥,看得見外麵的天空,卻永遠也飛不出去。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陸尋。

我接起電話,她在那頭用壓低但興奮的聲音說:

“晚晚,抓到大魚了!你老公那個‘鳳凰計劃’,根本不是什麼地產項目!”

“我找人查了海南那邊的工商登記,那個所謂的SPC特殊目的公司,法人代表根本不是他,而是一個叫‘程嘉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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