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抱著女兒回到房間，我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黑血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被打扮整齊安置在座椅上。

麵前，正是一場拍賣會的開幕。

厲恒拍拍我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柔情，

“今天讓你受驚了，一會兒拍賣，喜歡什麼送給你。”

我淡漠開口，“不必了，我想回去看小暖。”

“安綺，夠了！”

他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放平語調，

“她隻是吃多了糖，阿菀已經找醫生去看了。你就不能安靜陪我一天嗎？”

拍賣開始，厲恒不管我願不願意，一股腦的全都拍下，

“這個項鏈你戴著應該好看…”

“這顆寶石送給小暖，就當我這做爸爸的給她的補償…”

白菀乖巧的走到我身後，

“是啊，厲夫人受驚了，要好好補償一下。”

隨即在我耳邊低語，

“安綺，你很得意是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我心中一驚，等看到台上擺出來的籠子時，才發覺今天最後一件拍品，是一具藥人屍體。

厲恒肉眼可見的皺眉，

“怎麼連這個都拍賣？”

白菀笑著解釋，

“可能是哪個缺錢的母親賣了自己的女兒吧，畢竟這裏是三不管地帶，灰色產業不少。”

“不如拍給我吧，實驗室的藥正在最後階段，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厲恒猶豫著，

我仔細盯著台上滿身青紫的小人，瞳孔擴大，心臟幾乎要炸開。

我認出了，那是我女兒啊！

“厲恒，拍下她！我要她！她是——”

厲恒不悅的打斷我的話，

“安綺，今晚給你的東西不少了，阿菀隻要這一件你都要搶？”

白菀紅了眼，

“厲夫人，你不會是為了報複我，故意讓最後的試藥失敗吧？我倒沒關係，可這關係到阿恒的性命…”

“厲恒，我什麼都不要了，那是小暖，你快讓人救她啊，她根本沒死！”

厲恒眯起眼睛，明顯不耐煩了，

“安綺，你瘋了嗎，小暖明明好好的，你不要咒自己的孩子！”

不，我不會看錯的！

周圍拍客激動的討論起來，

“藥人？那可是世上罕見啊，可惜是具屍體。”

“這你就不懂了，活著有活著的用法，死了有死了的用法，聽說，用藥人的血肉入藥，能治百病，延年益壽，一克價值千金啊！”

“這不比唐僧肉好用？那我可得拍下來試試。”

“不，不要拍，她還沒死…”

我僵硬的抬頭，聲音已經顫抖。

剛拿起號碼牌，卻被厲恒一把奪過去，

“安綺，你別昏了頭，你擁有的已經夠多了！”

隨著一聲聲叫價，我的心臟被緊緊揪住，疼的不能自已。

最後，

“叮！”

“厲總出價一個億，此藥人歸白小姐所有，恭喜！”

白菀優雅起身，接受所有人的恭賀。

“阿恒，我突然想到最後一劑解藥的做法了。身為母親，這孩子也是可憐，不如，”

白菀眼睛一轉，漆黑的眼仁透著恐怖，

“我們將她海葬吧，這樣她的靈魂能得到自由。”

我猛地回頭看向白菀，麵無血色，

“你瘋了！”

厲恒竟認真的考慮她的主意，

“甚好。希望她來世投胎，能去個好人家。”

“一個億放生一個靈魂，白小姐大義啊！”

看著白菀的嘴臉，我心生憤恨，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臉上，

“白菀，還我孩子！”

隨即，更重的一巴掌將我打倒在地，

“安綺，你瘋了！”

我再也不管不顧，痛苦的嚎叫，

“厲恒，那是我女兒！她還有救，把她還給——”

“安綺，你真以為自己是藥女能救世人了？別白日做夢了。”

為防止我搗亂，厲恒讓人將我架住，送到甲板上。

船邊早已引誘了一群鯊魚，饑渴的等待著食物。

在我絕望的驚叫聲中，女兒的屍體被投進海裏。

鯊魚爭先恐後翻滾著，海麵殷出一片血紅。

激烈的場麵讓人不適，眾人最後不歡而散。

期待了一整天的飛機停在甲板上，我抱著打撈起來的屍骨，懵懵的看向那抹匆忙趕來的身影，

“媽，我暖不了他的心，放我走吧。”

“厲恒，這次，我真的不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