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痛到極點,還能剩下什麼?
一點別樣的光,緩緩綻開在宋安然眸中。眼淚蒸發幹淨,化成唇邊一抹捉摸不透的淒冷淺笑。
她抬起手,輕輕捧住他的臉,“薄言,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的日子,求你,說一句愛我,好嗎?”
哪怕是假的,隻要他說一句,她隻想求到那自欺欺人的一句。
他的眼神,沉默,輕蔑。
宋安然指尖輕輕顫抖,貓似的呢喃聲,卑微到了骨子裏。
“求你......薄言,哪怕是騙我也好。”
“讓我愛一個不需要被判刑的殺人犯?易太太,這可過分了吧。”
易薄言推開她的手,掏出一隻深藍色天鵝絨首飾盒,扔到了宋安然懷裏,姿態比打發乞丐都不如。
“不用你提醒,服刑滿三周年的日子我怎麼會忘。”
服刑......宋安然眼神空洞,凝視著盒裏那枚粉鑽,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攥一把,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這個家對你來說是囚禁?”
易薄言微微一笑,帶著一絲報複的狠辣快感,“不然呢?”
宋安然笑了起來,無聲又無助,單薄雙肩輕輕顫抖,眼淚快要流出來,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有那麼一瞬間,他下意識想要撫上那張臉。手正要探出去那一刻,怒火又將這想法給燒了個一幹二淨。
她是害死了安怡的人,他怎麼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哪怕隻是不輕不重的一點不忍,也是對安怡的背叛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死死咬住下唇,一絲猩紅滲了出來,臉,越發慘白。
“我命令你,愛我。”
這女人怕不是瘋了吧?易薄言厭惡地掃她一眼,“還有發瘋的精力,看來你也沒怕到必須要人陪。”
轉身要走,卻被她固執攔住了去路。
“我命令你,愛我!我命令你要愛我!”宋安然不管不顧地抱住他,聲音越來越尖銳,身體卻抖成了一團,“你不是答應了你的安怡要聽我的嗎!?”
淚,終究是洶湧地衝了出來。
為什麼啊......
為什麼她絞盡腦汁想要接近他,最終卻還是隻能像個無賴的瘋子,歇斯底裏地的求他施舍那一句虛假的愛戀?
為什麼他一動不動?哪怕他罵一句,推一把,也都好過現在的無動於衷!
當她連撕扯的力氣都沒了時,易薄言輕巧地扯開了她。
“瘋夠了?”他冷笑,居高臨下地望著癱軟在地毯上的宋安然,“我警告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提起安怡的名字,你不配!”
要不是答應了安怡,他難道還會讓她好端端的活著?能錦衣玉食地霸著易太太這個名分,還嫌不夠麼?
她毀了安怡,也毀了他的人生,憑什麼還想貪更多!
宋安然掌心絕望地攥緊,揚起視線,眼淚一顆顆滾落,喉嚨像被烈火撕裂燒灼。
“是麼,易薄言......我明白了。我不配喊她的名字,不配當她的替身......那,請問易少,我這個什麼都不配的賤女人,在您眼裏,配不配擁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易薄言一個愣怔,隨即臉色鐵青,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