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產當天,我的產前表上填著寡嫂的信息。
而父親那一欄卻準確寫著丈夫的名字。
表是傅彥丞親自填的,他難道會犯這種錯誤?
我渾身一僵,卻聽到傅彥丞正和許寒霜談笑。
"彥丞,我們中秋那晚的事,真能瞞望舒一輩子嗎?"
傅彥丞仿佛被戳中痛處。
“我們的孩子不能剛出生就沒有爸爸,所以我才讓你倆同時生產。”
“之後我會安排人將兩個孩子調換。”
“即使之後望舒發現,她也會因為愛我接受的。”
我摸著孕肚冷笑,撥通師兄的電話。
"你之前說帶我走,現在還作數嗎?"
......
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眼,照得我眼前一陣發暈。
腹部的陣痛越來越頻繁,但我現在傅不上這些。
護士走過來問我是否需要輪椅,我搖搖頭,扶著牆慢慢往病房挪。
我隔壁病房裏傳來傅彥丞的聲音,我下意識停住腳步。
"霜兒,你別擔心,我都安排好了。"
他的語氣溫柔得陌生。
"望舒那邊我會處理,你隻要安心養胎就行。"
"可是彥丞,這樣對望舒太殘忍了......"
許寒霜的聲音帶著虛偽的哽咽。
"她不會知道的。等孩子生下來,我會找機會告訴她真相。”
“她那麼愛我,一定會理解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原來中秋那晚他說要加班,是去陪許寒霜了。
原來他這段時間頻繁出差,都是為了照傅懷孕的許寒霜。
原來他堅持要我換到這家私立醫院生產,是為了方便調換我們的孩子。
我扶著牆慢慢退回病房,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林律師,我要離婚,現在就要。"
掛斷電話後,我按下呼叫鈴。
醫生很快趕來,我平靜地說:"請給我注射生產抑製劑。"
醫生麵露難色:"沈小姐,您現在的情況......"
"我知道風險。"我打斷他,"但我需要時間處理一些事。"
醫生最終妥協了。
藥劑注入靜脈的瞬間,腹部的絞痛稍稍緩解。
我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
病房門被推開,傅彥丞扶著許寒霜走了進來。
"望舒,我給你帶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我手背的針頭上。
"你在打什麼?"
"抑製劑。"
我直視他的眼睛。
"醫生說我宮縮太頻繁,需要延緩產程。"
他皺起眉頭,扶著許寒霜坐在我床上。
她穿著寬鬆的孕婦裙,肚子比我的還要明顯。
"我能和望舒一起生孩子,可真有緣分!"
她抬頭衝我笑。
"彥丞還說你給我準備了待產包,多謝你了。"
我盯著她,目光冰冷,"誰允許你用我的東西?"
許寒霜的笑容僵在臉上。
傅彥丞看到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快步走到許寒霜身邊。
他皺眉看我。
"霜兒現在身子重,你別惹她生氣。"
我看著他手裏那個印著小熊圖案的袋子。
那是我親手準備的待產包,裏麵每一樣東西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你把我的待產包給她?"
傅彥丞神色有些不自然。
"霜兒臨時住院沒準備,你先用醫院的,我明天再給你買新的。"
許寒霜柔柔弱弱地插話。
"彥丞你別怪望舒,是我不好,我不該眼饞她的東西..."
"夠了!"
我打斷她的表演,直視傅彥丞。
"我更想知道,為什麼我的產前表上父親欄寫著你的名字,而母親欄卻是許寒霜?"
傅彥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字。
"中秋那晚你根本沒加班,對嗎?"
我繼續問道,"你一直在騙我,從我懷孕那天起就在騙我!"
"望舒,你聽我解釋。"
他終於找回聲音。
"霜兒她......她是我哥的遺孀,我有責任照傅她。那天晚上她情緒崩潰,我隻是......"
"隻是照傅到床上去了?"我打斷他,"傅彥丞,你真讓我惡心。"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你憑什麼這樣跟我說話?要不是我,你們沈家早就......"
"早就什麼?"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別忘了,當初你快要破產,是我爸媽幫了你!"
傅彥丞的表情凝固了。
就在這時,許寒霜捂著腹部,臉色蒼白。
"彥丞,我肚子好痛......"
"可能是要生了......"
傅彥丞立刻轉身扶住她,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撥通了那個一直沒回複的電話。
"你纏了我三年想帶我走,現在還算數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他堅定的聲音。
"隨時可以。"
我掛斷電話,打開律師剛發來的離婚協議書,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