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崢年計劃假婚殺我全家。
洞房時我掏出他槍包的槍。
“少帥,你這槍快鏽了,用不用我給你磨磨啊。”
......
槍子兒在城外呼嘯了三個月,爹終於鬆口了。
"和陸家結親。"
他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敲著扶手。
"停火協議才能簽。"
我站在原地沒動,風從窗欞鑽進來,帶著土腥味。
"陸家?"
"陸廷之。"
爹抬眼看我。
"他答應了。"
這名字像塊冰,砸在我心上。
北地的人都知道陸廷之,二十三歲帶兵打下三個城,槍杆子硬,性子更硬。
傳聞他賬下從沒有活口,抓到的俘虜要麼降,要麼死。
"他肯?"
我問。
我們沈陸兩家打了五年,死在他槍下的沈家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沒說不肯。"
爹的聲音沉下來。
"若雁,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沈家的兵,不能再死了。"
我懂。
城門口堆著的傷兵,家裏越來越空的糧缸,還有娘夜裏偷偷抹的眼淚,都在說這回事。
三日後,陸廷之來了。
就在沈家的會客廳,他穿著軍裝,沒係風紀扣,坐在那裏像尊鐵塔。
爹讓我給他倒茶,我走過去時,他眼皮都沒抬。
"陸少帥。"
爹先開了口。
"婚事......"
"按協議來。"
他終於抬頭,目光掃過我,像刀子刮過。
"日子你們定,我沒意見。"
我把茶杯放在他麵前,指尖差點碰著他的手,趕緊縮了回來。
"沈小姐。"
他突然開口,聲音比傳聞裏還冷。
"嫁過來,就得守陸家的規矩。"
"我知道。"
我應道。
"知道什麼?"
他追問,身子微微前傾。
"知道不該管的別管,不該問的別問?"
爹在旁邊咳了一聲。
"廷之,若雁是個懂事的孩子。"
陸廷之沒接話,又看向我,那眼神裏沒半點溫度。
"協議裏寫了,婚後沈家兵權交一半給我。"
"我爹答應的事,自然作數。"
我說。
他笑了笑,那笑意沒到眼底。
"沈小姐倒是爽快。"
"爽快?"
我看著他。
"少帥帶兵打仗,不也喜歡直來直去?"
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沉了下去。
"婚期定在下月初六。"
說完,他起身就走,軍靴踩在地上,咚咚響,像是在敲喪鐘。
他走後,爹鬆了口氣。
"看來他是真答應了。"
我沒說話,走到窗邊看他的背影。
他上了一輛軍用卡車,車鬥裏架著機槍。
風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間的槍套。
"他不像是要成親的樣子。"
我低聲說。
"男人嘛,心思沒那麼細。"
爹拍我的肩。
"過些日子就好了。"
可我忘不了他的眼神,像盯著獵物,冷冰冰的。
夜裏躺在床上,城外又響起槍聲,比前幾日稀了些。
我摸了摸枕頭下的小刀。
陸廷之為什麼答應?
他不是吃虧的人。
用一場婚事換沈家的兵權,聽起來像他的手筆,可總覺得哪裏不對。
天快亮時,槍聲停了。
我起身走到院子裏,東方泛著魚肚白,牆頭上的野草被風吹得晃。
下月初六,還有二十天。
我不知道等著我的是花轎,還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