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還剩七天生命時,我收到了顧淮凜的結婚請柬。
顧淮凜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撫養我長大的養兄。
自從我對他表明心意後,他就頻繁地逼我和不同的男人見麵。
拉黑了我所有的聯係方式。
甚至隻要我出現在他視線內,他會立刻躲得遠遠的。
所以這七天。
將是我最後能償還他的時間了。
......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淩厲的質問。
“你昨晚為什麼沒去和傅修明吃飯?”
顧淮凜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我下意識攥緊了床單。
那布料在我掌心皺成一團,就像我此刻絞緊的心。
"我忘了。"
我鬆開手,轉身麵對他。
他眉頭皺得更緊:"傅修明等了你兩個小時。"
"我會向他道歉。"我說。
顧淮凜的表情鬆動了一瞬,又很快繃緊。
"今晚七點,藍海餐廳,別再讓我失望。"
他說完就要離開,我忍不住叫住他:"哥哥。"
他停在門口,沒有回頭。
"為什麼突然逼我討好傅修明?"
我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
"是因為溫令儀要求的嗎?"
顧淮凜的背影僵了一瞬。
這個名字像一把刀,輕易劃開了我們之間勉強維持的平靜假象。
"與你無關。"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絲毫沒在意我因病痛而瘦骨嶙峋的身體。
"記住你的身份,蘇晚。"
房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讓我渾身發冷。
我慢慢滑坐在地,從口袋裏摸出藥瓶。
白色的藥片在手心滾動,我數了數,還剩二十一顆。
正好夠七天。
我吞下一粒,靠在床邊等那陣眩暈過去。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是醫院的提醒:今日複查。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終刪掉了提醒。
我在衣櫃前站了很久,最後選了一條簡單的米色連衣裙。
這條裙子是去年生日時傅修明送的,他說這個顏色很襯我。
藍海餐廳是城中最貴的地方之一。
我站在門口,看著玻璃倒影中蒼白的自己,忽然覺得格格不入。
"阿晚。"
傅修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麵前。
"對不起,昨天我......"
"沒關係。"他打斷我,伸手輕輕扶住我的手臂,"你臉色不太好。"
餐廳裏燈光柔和,傅修明為我拉開椅子,動作熟練得像是做過千百次。
"顧總說你最近胃口不好。"
他把菜單推到我麵前。
我抬頭看他:"他還說了什麼?"
傅修明的手指在杯沿停頓了一下。
"他說你需要趕緊嫁人收收心思。"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心裏。
我低頭喝了一口水,壓下喉間的苦澀。
"我不需要。"我說,"我能照顧好自己。"
傅修明沒有反駁,隻是安靜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太過通透,讓我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用餐到一半,我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
傅修明的臉在燈光下分裂成重影,我用力眨了眨眼,卻隻看到一片血色。
"阿晚?"
我聽見傅修明的聲音忽遠忽近,感覺到他抓住了我下滑的手。
我想說沒事,卻發不出聲音。
最後的意識裏,是傅修明抱著我衝出餐廳的背影,和遠處顧淮凜震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