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一無所有

“你倆結婚我正鬧騰自己的事，連句祝福的話都沒說，我自罰三杯，你倆隨意。”

小燕明顯是在諷刺斜對麵的男人。

蘇玥抬眼看去，他也正好看著她，眼中的神色翻滾的厲害。

孩子請保姆了，她沒了顧及，端起酒杯與小燕碰了個，一杯見底，這是她第二次喝酒。

牧銘淵沒攔著她，看來是知道他媽請保姆的事。

蘇玥心底冷冷一笑，隻覺得淒涼，夫妻做到這般田地，確實走到頭了。

牧銘淵也是一杯見底。

肖小燕三杯下去臉不紅氣不喘，又倒滿了杯子：“這杯呢，敬你倆喜得貴子，小玥生彥彥的時候，我也缺席了。”

她生彥彥的時候，小燕正跟那男人分手，自殺未遂在醫院躺了一月。

蘇玥隱去眼裏的霧氣，再次與她碰杯，準備一口幹，斜對麵的男人長臂一伸，拿了她手裏的杯子，沉聲說：“空腹喝酒傷胃，別跟她瘋。”

“嗬！”肖小燕頓時發出一聲冷笑：“牧大老板，你還知道心疼人啊？來來來，這杯我敬你，敬你個不仁不義，敬你個道貌岸然。”

“小燕，不是請我們吃火鍋嗎？”蘇玥有點坐不下去了，她和牧銘淵之間的事情隻想這麼安靜的算了，理的越清隻會痛的越深，她不想去理論。

牧銘淵竟麵色無波的與她碰杯，又是一口幹了。

肖小燕放下杯子，把蘇玥的酒杯奪了過來，各自滿上後，招呼吃菜。

“哎，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和蘇玥吃廠裏員工餐的時候，我們高高在上的牧總，吃的是秘書小姐訂的西餐啊！誰敢想有一天能跟我們這種小人物坐在一起吃頓飯啊！不過啊，小玥命好，嫁給了你，我也沾了她的光了，嗬嗬…”

還是諷刺，字字句句往牧銘淵心口紮，氣氛越來越僵了。

“小玥。”肖小燕打了個酒嗝，酒量再好，空腹喝幾杯白的也有了醉意，眼神有了幾分迷離，笑眯眯的說：“還記得那時候姐姐我是怎麼教你追牧銘淵的嗎？”

“那時候，不懂事。”蘇玥彎起一絲苦笑，喝了杯裏的酒。

“哎！你說你這丫頭膽子那麼小，怎麼追牧銘淵變得這麼大膽呢？還半夜三更發短信給人家說，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肖小燕記憶猶新的哈哈大笑，又灌了一杯後，低聲自言自語道：“這混蛋如今能這麼傷你，我也有責任，我比你大五歲，還慫恿你去幹傻事兒，不懂事的是我，我們是平民啊，人家是上流社會的人，跟我們不一樣。”

牧銘淵一直悶不吭聲的坐著，肖小燕喝一杯，他跟著喝一杯。

慢慢的兩個女人都醉了，嗬嗬傻笑。

肖小燕比較清明，把這兩人約家裏來，本來是想幫蘇玥逼問這男人到底選擇誰的，以蘇玥的性格肯定不會這麼問的，隻會把苦水往肚子裏咽。

但看蘇玥不願提及的神色，肖小燕才意識到這是多此一舉了。

感情這種東西，強迫不來，施舍不來，不管牧銘淵選誰，都不再是蘇玥認識的那個人了，回不去了。

蘇玥還是很沒酒品，醉了就又哭又鬧，一會兒找孩子，一會兒牧銘淵，一會兒嗬嗬傻笑，念叨著‘雙胞胎、雙胞胎。’

她抓著牧銘淵的手，卑微的哭求著：‘你又有兩個了，不要跟我爭彥彥好不好？我什麼都沒有了，這個世上，我一無所有，隻有彥彥了。’

她醒著絕對不會如此卑微的求他，這個女人骨頭有多硬，他比誰都清楚。

牧銘淵緊抿著唇，打橫抱起她準備離開。

肖飛的臥室門忽然開了，走過來要從牧銘淵手裏接蘇玥：“你們都喝了酒，我抱她下去吧。”

“不用。”牧銘淵目光如炬的打量著肖飛，臉色微微一暗，抱著人直徑下了樓。

臂彎裏的份量很輕，比上次抱她又清減了許多，她脊背上的骨頭隔著冬衣都這麼明顯，他不由得收緊了胳膊。

肖飛跟著下了樓，牧銘淵剛走到車旁就被他叫住了：“酒後駕車你不怕死啊？蘇玥姐會怕，她還年輕呢。”

牧銘淵心裏憋著一股火，卻無從發泄，回頭眯著眼與肖飛對視，他很年輕，透著股青澀，還不懂得掩飾自己，眼中明顯透著打抱不平。

空氣中隱隱擦出火花。

氣氛僵了那麼幾秒，牧銘淵確實喝多了點，雖然不至於醉倒，但有些昏沉，開車確實不安全。

他唇線微彎，冷淡又不失客套的語氣：“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