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盯著湯藥滲進磚縫,突然想起八年前那個雪夜。
饑寒交迫的我蜷縮在破廟,是顧承澤遞來的半塊炊餅讓我活下來。
"為什麼?"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淬了冰。
"我隻是想救青青,你的體質特殊,就算......也不會受傷害。”
“但青青不一樣,她心裏隻有我,若被別的男人碰了,會活不下去的。"
我甩開他的手。
"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他神色坦然。
"我們想要個孩子。你的體質會遺傳,我不想我們的孩子也......"
他頓了頓。
"你放心,首輔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突然覺得可笑。
五年感情,原來在他眼裏我隻是個工具。
"去洗個澡吧,你身上都是泥。"
顧承澤溫柔地說,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木然走向浴室,卻在轉角處聽到顧承澤對夏青青說。
"乖,我騙她的。三日後借攝政王葬禮調兵,還需要她的紅線助我登基。"
月光透過窗欞,在地磚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我站在陰影裏,終於看清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浴桶裏的水漸漸涼透,就像我冷卻的心。
水聲掩蓋了我的啜泣。
我擦幹眼淚,做了一個決定。
次日清晨,我主動找到顧承澤。
"我想通了,願意替夏青青嫁給攝政王。"
顧承澤驚喜地抱住我。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三日後攝政王下葬,到時候......"
"不用等三日。"我打斷他,"今晚我就去。"
顧承澤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很快又換上擔憂的神色。
"會不會太倉促?"
"夜長夢多。"我平靜地說。
“好吧,我已經打點好了,等攝政王出殯那天,我會救你出來。”
“但你要記得,不要再和除我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心中冷笑。
為了給他守身如玉,我受盡苦楚。
但我不打算告訴他了。
當晚,我穿著大紅嫁衣來到攝政王府。
喜堂中央擺著黑漆棺材,管家讓我抱著公雞拜堂。
禮成後,我被引進內室,燭光下躺著麵色青白的攝政王。
"請新娘行合巹禮。"
管家遞來交杯酒,眼中閃著詭異的光。
"按規矩,新娘子要與亡夫同寢一夜。"
管家意味深長地說,"明日一早,我會來收屍。"
房門關上後,我顫抖著走近床榻。
一個人躺在那裏,蓋著白布。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白布。
一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雖然蒼白,但依稀能看出風采。
"得罪了。"
我低聲說,開始按照流程行事。
顧承澤並不知道,我確實能給男人提升氣運。
但如果換個人,之前從我身上得到一切的男人就必會被反噬!
我俯身假裝親吻他,卻在唇瓣相觸的瞬間感到一絲溫熱。
燭火幽微,映得喜房內一片血色。
我跪坐在裴淵腰間,大紅嫁衣鋪散在雪白的喪服上,像潑灑開的朱砂。
指尖劃過他冰冷的衣襟,一層層解開繁複的喪服係帶。
“顧遠州要我當祭品......”
我低聲冷笑,掌心貼上他蒼白的胸膛。
“可我要借你斷他的升官發財夢。”
可我卻意外觸到一絲隱秘的阻力。
他的肌理竟繃得極緊,仿佛冰層下湧動的暗流。
突然,身下的人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