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到公司,陳默就在樓下堵我。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攔在我麵前,眼底全是紅血絲。
“去跟張總說,把名額換回來,現在還來得及。”
“名額已經批了。”我繞過他往電梯走。
他幾步追上來,攥住我的手腕。
“林晚,你就這麼狠心?蘇晴昨晚哭了一夜,說對不起你,你就一點不心疼?”
“她不用對不起我。”
我抽回手。
“這是我自己選的。”
“你選的?”
他冷笑。
“你是選了讓她一輩子記恨你!上回支教也是,你明知道她怕蟲子,還眼睜睜看著她被派去山裏,現在又來這一套,你就這麼見不得她好?”
周圍有人探頭看過來,我拉著他進了樓梯間。
“陳默,別鬧了。”
“我鬧?”
他指著我的鼻子。
“是你自私!你隻想著自己,從來沒想過別人!蘇晴是你妹妹,你就不能幫她求個情?”
“求情沒用。”
我靠在牆上。
“這是工作。”
“沒用你也得去!”
他突然提高聲音。
“你不去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她去受委屈!”
我沒再說話。
和他爭了十年,早就累了。
他見我不吭聲,更氣了。
“行,你不說話是吧?我告訴你,這婚你要是敢不結,我......”
“婚禮取消吧。”
我打斷他。
“本來也沒什麼意義。”
他愣住了,像是沒聽清。
“你說什麼?”
“我說,婚禮取消。”
我看著他。
“你不用再糾結了。”
他盯著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林晚,你又想用這招逼我是吧?我告訴你,沒用!”
他摔門走後,我回到座位,開始整理交接清單。
桌上的文件堆得很高,十年工作攢下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值得留戀的。
下午蘇晴又來了,手裏拿著個保溫桶。
“姐,我給你帶了點湯。”
她把桶放在桌上。
“陳默哥昨晚跟我吵了一架,說要跟你道歉,你別生他的氣。”
“我沒生氣。”
她坐下,搓了搓手。
“姐,其實......我想了想,我去沒事的。你跟陳默哥不容易,別因為這個散了。”
“不用。”
我低頭寫交接表。
接下來幾天,陳默沒再來找我,大概是覺得我在賭氣。
我把工作交接完,辦了離職,每天按時回家收拾東西。
該扔的扔,該留的留,最後隻剩一個行李箱。
出發前夜,我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桌上放著那枚沒拆封的婚戒。
當時陳默求婚時說。
“林晚,這戒指我準備了三年,就等你點頭。”
現在看來,挺可笑的。
我拿出信紙,寫了幾句話。
陳默:非洲我去了。婚禮取消,祝你和她幸福。
把信和戒指放在桌上,我拉著行李箱出了門。
樓道裏的聲控燈壞了,黑沉沉的。
我摸著牆往下走,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來這裏,陳默也是這樣牽著我的手。
“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
那時的燈光很亮,亮得能看見他眼裏的光。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扇漆黑的窗戶,轉身走進了夜色裏。
打車去機場的路上,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陳默。
到達機場的時候陳默忽然出現在身後。
“林晚,我要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