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推開門的瞬間,晚風帶著涼意撲麵而來,卻吹不散我心頭翻湧的暢快。
身後客廳裏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紀慕白大概還沒從我的“反常”裏回過神,連一句阻攔的話都沒說。
我剛走到小區門口,手機就開始瘋狂震動,屏幕上“紀慕白”三個字閃得刺眼。
點開微信,一連串的消息像潮水般湧來,全是他慣有的指責腔調。
“葉芙你瘋了?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麵讓我下不來台!”
“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你至於揪著不放?”
“我跟可妮多少年的兄弟情了,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
看著這些話,我隻覺得可笑。
上輩子我就是被他這套“兄弟情”的說辭PUA了整整一輩子。
每次江可妮做出越界的事,他都用“玩笑”“兄弟”當擋箭牌。
最後還要倒打一耙,說我不懂事、愛計較。
可現在,我心裏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連生氣的欲望都沒有,隻剩下對他智商的鄙夷。
“宿主請注意,檢測到渣男試圖道德綁架,係統已為您篩選反擊話術。”
腦海裏的係統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屑,“建議回複。
‘紀慕白,你是不是把‘沒教養’當‘開得起玩笑’,把‘不清不楚’當‘兄弟情’?“
“這麼喜歡自我感動,不如去天橋底下賣慘,說不定還能賺點錢給你‘好兄弟’買烤串。’”
我對著手機屏幕勾了勾唇角,沒有完全照搬係統的話。
而是按下語音鍵,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刻薄的話。
“紀慕白,你與其在這發消息指責我,要不然撒泡尿照一照吧。“
“江可妮把你們的齷齪事當笑話講,你不僅不覺得丟人。”
“還幫著她罵我,我看你不是眼瞎,是腦子有問題。”
“等會兒我把腦科醫院的電話發給你哈,你去看看吧。”
“別說跟我結婚了,你跟誰結這婚前唐篩都過不了啊。”
“哦對了,還有個事忘了告訴你。“
“上次你說自己‘厲害’,其實也就那樣。”
“也就江可妮這種不挑的。”
語音發出去後,紀慕白的消息瞬間停了。
大概是被我戳中了痛處,半天沒敢再回複。
我收起手機,攔了輛出租車,報了附近酒店的地址。
出租車剛駛離小區,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這次是江可妮發來的微信。
我點開一看,是個短視頻。
視頻裏,紀慕白坐在我家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條黑色的男士內褲。
那條內褲我有印象,前幾天江可妮來家裏時。
特意說是給紀慕白買的“驚喜”,當時她還拍著紀慕白的肩膀調侃:“隻有我懂你喜歡這種料子吧?”
可現在,紀慕白拿著那條內褲,對著鏡頭說。
“你們看,還是可妮懂我,知道我喜歡這種質感的。“
“哪像葉芙,買的那些玩意兒,幼稚得要命。”
旁邊的江可妮湊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嬉笑著說。
“行了行了,別跟個怨婦似的,不就是個女人嘛!“
“等她想通了,肯定會哭著回來求你。”
“到時候你可得好好‘教訓’一下,讓她知道誰才是你心裏最重要的。”
視頻最後,紀慕白還故意把內褲舉到鏡頭前晃了晃。
嘴裏嘟囔著:“要不是看在她懷了孩子的份上,我早跟她分了。”
看著視頻裏兩人醜陋的嘴臉,我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上輩子我要是看到這個視頻,恐怕早就哭得撕心裂肺了。
可現在,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惡心得不行。
這對狗男女,真是天生一對。
“宿主請注意,檢測到賤女挑釁行為,係統已激活暴怒模式!”
係統的聲音比平時尖銳了幾分。
“建議回複:‘江可妮,你送男人貼身內褲還敢拿出來炫耀。“
“是覺得自己特別懂是吧?”
“還是覺得全世界都瞎?”
“母憑子貴的前提是得有子,你當年那個被打掉的,紀慕白承認過嗎?”
“紀慕白要你生的話你早就一胎八寶了吧。”
“沒要你生他要那攤爛肉幹嘛,去菜市場撿塊就行了啊。’”
我深吸一口氣,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敲擊,把係統的話稍作修改,發了過去。
“江可妮,你好厲害啊,竟然能找到尺寸這麼小的內褲。“
“我以前給他買的時候都苦惱死了,到底哪裏有這麼小的內褲。”
“哎?你怎麼不先問問紀慕白,當年你打掉的那個,他到底認不認?”
“別到時候你以為自己是‘懂他’的功臣,其實在他眼裏,你連條內褲都不如。”
“畢竟內褲還能常穿,你隻能隔幾天睡一下。”
消息發出去後,江可妮半天沒回複。
我猜她大概是被我懟得說不出話,又或者是在跟紀慕白商量怎麼反擊。
可我已經不在乎了,現在的我,隻想盡快擺脫這兩個人,擺脫這個讓我痛苦了一輩子的泥潭。
我打開手機裏的醫療APP,手指在屏幕上滑動,目光落在“流產手術預約”的選項上。
上輩子我為了保住這個孩子,受盡了紀慕白和江可妮的羞辱。
最後孩子沒保住,自己也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個孩子是紀慕白的,帶著他的血脈,隻要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無比惡心。
沒有絲毫猶豫,我選擇了明天最早的手術時間。
填寫個人信息時,手指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
預約成功的提示彈出來時,我心裏突然鬆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