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世,我嫁給了救我於水火的英雄。
直到跟肚子裏的孩子一起凍死那晚。
才知他心尖上一直是我閨蜜。
重生回英雄救美的現場。
我轉頭敲開商圈頂級大佬的門:“娶我,就現在!”
那個“病弱”的男人突然站起來,把我按在桌上――
呼吸滾燙,聲音喑啞:“這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別怪我手重了。”
完蛋,惹錯人了。
......
鐵鏽味混雜著黴腐氣息鑽入鼻腔時,我正被粗糙的麻繩捆在冰冷的鐵架上。
後腦勺傳來鈍痛,混沌的意識像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驟然掀起驚濤駭浪。
這不是七年前那個廢棄的建材倉庫嗎?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痛感終於讓我確信這不是瀕死前的幻覺。
眼前斑駁的水泥牆、角落裏堆積的蛇皮袋、還有手腕上逐漸勒出紅痕的繩索。
與記憶中簡寧第一次設計我的場景分毫不差。
“晚櫻,我好怕......”簡寧帶著哭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江臨哥肯定會來救我們的,他最疼你了。”
最疼我?
我幾乎要笑出聲,胸腔裏翻湧著七年婚姻積攢的寒意。
就是這場“英雄救美”,讓江臨那個私生子踩著我的名聲踏入江家視線。
就是這位“好閨蜜”,轉頭就拿著我被江臨抱出倉庫的照片到處散播。
逼得我父親不得不點頭同意這門婚事。
七年冷暴力,無數次爭吵。
最後被他們聯手設計淨身出戶,懷著孕死在那個飄著雪的冬夜。
簡寧手裏把玩著我母親留下的珍珠項鏈,依偎在江臨懷裏,笑我蠢得無可救藥。
手腕猛地發力,麻繩摩擦皮膚的刺痛讓我徹底清醒。
還有十五分鐘,江臨就會“恰好”路過這裏,帶著聞訊趕來的媒體,上演一出感人至深的救援戲碼。
不能再重蹈覆轍。
目光飛快掃過倉庫角落,生鏽的鋼筋堆旁散落著幾塊空心磚。
我扭動身體蹭到鐵架立柱,借著柱子的摩擦力一點點磨斷手腕上的繩結。
粗糙的麻繩磨得皮膚火辣辣地疼,但比起前世剜心剔骨的背叛,這點痛根本不值一提。
繩結鬆動的瞬間,我幾乎是滾到牆角。
抓起一塊沉甸甸的空心磚,朝著倉庫鐵門內側的消防警報器用力砸去――
“哐當!”
金屬撞擊聲在空曠的倉庫裏格外刺耳,卻沒能觸發警報。
我心頭一緊,才想起這倉庫年久失修,消防係統早就成了擺設。
腳步聲!
外麵傳來隱約的汽車引擎聲,江臨恐怕已經到了附近。
冷汗瞬間浸濕後背,我瞥見堆在門邊的鋼管,猛地抱起一根朝著倉庫的鐵柵欄窗砸去。
“哐!哐!哐!”
沉悶的撞擊聲穿透倉庫,帶著金屬特有的震顫。
這是建材市場的廢棄區,保安每晚都會巡邏,隻要聲音足夠大......
柵欄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第三下時終於斷裂兩根。
我丟下鋼管,扯下脖子上那條簡寧“借”給我戴的項鏈。
那上麵有微型定位器,是她給江臨報信的工具。
用力將項鏈扔進牆角的汙水桶,水花濺起時,終於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手電筒光束。
“誰在裏麵?”保安的嗬斥聲從窗外傳來。
我立刻停手,用最驚慌失措的語氣喊道:“保安大哥!我被人鎖在這裏了,快救我出去!”
鐵門上的掛鎖被保安用工具撬開時,我正蜷縮在門邊,恰到好處地表現出驚魂未定的模樣。
眼角的餘光瞥見遠處路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窗玻璃反射著冷光,江臨一定就坐在裏麵。
“姑娘你沒事吧?怎麼會在這裏?”保安關切地問。
“我......我跟朋友走散了,不小心被鎖進來的。”
我揉著發紅的手腕站起身,刻意避開保安的手電筒直射,“謝謝您,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等保安再說什麼,我提起被簡寧“遺落”在我身邊的手包,快步走向倉庫外的大路。
高跟鞋踩在碎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過往的灰燼上。
經過那輛黑色轎車時,我沒有回頭。
但我能感覺到那道熟悉的、帶著審視和算計的目光穿透車窗落在背上。
坐進出租車報出家門地址,後視鏡裏那輛黑色轎車始終停在原地。
我閉上眼,指甲深深嵌進手包的真皮表麵。
而此刻,三公裏外的監控室裏。
沈從聿看著屏幕上那個脊背挺直、步伐決絕的背影,指尖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
屏幕裏的女人剛剛避開了江臨的包圍圈,甚至還細心地處理了現場痕跡。
那雙眼睛裏的冷靜與恨意,和傳聞中那個嬌縱天真的蘇家大小姐判若兩人。
“有意思。”他低聲輕笑,眼底翻湧著無人能懂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