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根雪白巨柱阻斷前路，又一根雪白巨柱截斷退路。

處於上帝視角的袁海山戳下第二根粉筆，將斷後的一輛裝甲車碾入地下。

袁海山很有耐心，等到裝甲一團和孟海蛟麾下私軍全部進入打擊範圍才悍然出手。

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一網打盡！誰也別想逃。

地震此起彼伏，整齊的裝甲陣列東倒西歪，有車輛側翻有的滾落路邊水渠，士兵天旋地轉，指揮係統全麵崩潰。

人力不及天災。

神明一出手就是凡人無可抵禦的天災！

第三、第四根雪白巨柱接踵而至，自中間切斷裝甲兵團，使其前後不能相連首尾不能相顧。

四根巨柱落下，袁海山暫時停手。他的第一波攻擊摧毀主戰坦克一輛，步戰履帶車兩輛，裝甲運兵車一輛，另有兩門自行榴彈炮，四輛裝甲運兵車側翻失能。

困在翻轉載具裏士兵人人掛彩，鬼哭狼嚎哀聲震天。

團長胡大慶是沙場宿將，他的指揮車很不起眼，隱藏在眾多裝甲運兵車中間。

很不幸指揮車側翻，但是胡大慶作為二階進化者體魄強健沒有受傷。

地震稍歇他急忙爬出指揮車，用對講機溝通營級幹部。

“一營二營三營，立刻向我彙報各自部隊傷亡情況。”

“團長！我是一營副營長張嘉良，我們營長頭破血流昏迷不醒，急需戰地醫生！”

“二營死亡39人，重傷52人，還有6人做了逃兵已被我槍決，請團長指示。”

“去他嗎的孟英勳！去你嗎的胡大慶！你們招惹了什麼鬼東西？老子不伺候了，投降了！我們三營投降！”

對講機裏傳來的噩耗多過喜訊，一營長重傷昏迷不醒，二營尚且保持建製，三營長梁棟直接投了，率領麾下坦克、履帶車主動駛向農田，和胡大慶劃清界限。

“叛徒！老子先殺你，掉轉炮口，給我轟死梁棟那個畜生。”

一輛自行榴彈炮和兩輛步戰履帶車在胡大慶指揮下瞄準了臨陣叛逃的三營長梁棟所在的裝甲車。

一炮未發，天神之怒再次降臨，這次雪白巨柱分辨清楚敵我，一連三根柱子搗碎了所有試圖開火的戰車，第四根柱子鎖定胡大慶當頭砸下。

胡大慶茫然地望著越來越大的陰影，十年征戰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對手，連看都看不到還談何戰勝？

在胡大慶的信念崩塌前夕，血肉之軀先一步崩潰，和塵土揉作一處難分彼此。

“想殺我？你先去死吧！哈哈哈哈。”

逃過一劫，梁棟更堅定了投降的決心，擁有如此恐怖手段的東湖農場未來必定是鶴州市霸主。識時務者為俊傑，投降越早越證明他眼光獨到。

“聽著！我是三營長梁棟，想活命的人向我這邊靠攏，我帶大家奔一個前程。”

“別聽梁棟的！誰敢逃跑我就斃了誰！”

“胡大慶都死了你還負隅頑抗？當心遭天譴。”

“遭天譴的是你，你這個叛徒！對得起孟旅長對你的栽培嗎？不忠不孝的狗雜種，你爹這輩子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沒把你射牆上。”

對講機裏三營長梁棟和二營長陳楠互相攻訐，梁棟被罵急眼了，跳下車來指出二營長陳楠所在的裝甲車。

“尊貴的天神請看向您卑微的仆人，我要向您彙報，最頑固的抵抗分子就在那輛車上！”

“沃日你先人！”

對講機裏傳來陳楠氣急敗壞地大罵，緊隨其後的是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疲勞撕裂聲和對講機損壞後的嗡鳴盲音。

陳楠和他的副營長，警衛班成員全軍覆沒，破碎的裝甲車深深陷入大地，隻有一根雪白巨柱矗立在天地之間。

袁海山處理陳楠的時候孟海蛟麾下一隊私軍試圖逃跑，可惜上帝視角下他們的小動作一覽無遺。

袁海山左右開弓，第二根粉筆幾乎同時落下，將逃亡裝甲車碾得粉碎。

曾經子彈射不穿，炮彈打不進的鋼鐵堡壘如今成了埋葬士兵的鐵棺材，袁海山一出手就死一車人，如此恐怖的殺戮效率沒人扛得住。

又因為作風強硬的團長，二營長相繼死亡，投降派梁棟成為唯一的山頭，群龍無首的裝甲一團士兵相繼選擇投降。

擺在裝甲一團士兵麵前有三條路，反抗，逃跑或者投降，然而前兩條路都有人用生命證明走不通，投降便成了唯一選擇。

也有心眼活份的，既然決定投降，何不幹一票大的在新東家麵前露露臉？

一營一連長華高軒帶領全連弟兄下車繞行，從左右兩側包抄孟海蛟，霎時間槍聲大作爆炸聲震天響，兵變突然爆發。

孟海蛟麾下私軍沒想到會遭遇友軍襲擊，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死傷慘重。

“三公子，跟兄弟們走吧。”

曾經囂張跋扈的孟海蛟像條死狗一樣被華高軒拽下車五花大綁，準備拿他作進身之階。

“背主小人，你會遭報應的！”

孟海蛟憤怒詛咒，隨即一隻臭襪子堵住了他的嘴。

先後十根雪白巨柱分三波從天而降，這三波攻勢徹底打垮了擁有1600人的裝甲一團和孟海蛟私人武裝，除了陣亡的三百餘人，其餘人全部投降。

祝鵬率領民兵出村接管降兵時心中忐忑不安，東湖農場總共不到四百，要管理擁有輕重火力不計其數的一千三百名降兵，他們有這個能力嗎？

能不能行也得硬著頭皮上，祝鵬態度強硬下了所有降兵的裝備，押送降兵前往打穀場排好隊列，等待神使大人訓話。

聞聽此言，軍銜最高的投降派代表梁棟和表現出色的一連長華高軒意識到農場主祝鵬不是話事人，撐死了算二把手，大權握在那位還沒出場的神使大人手中。

想想也對，僅有幾百口人的東湖農場能有啥能耐？要不是抱對了大腿，今天就是東湖農場的滅亡之日。

五分鐘後，袁海山想好了如何安置降兵，降臨喪屍世界。

“神使大人，您來了。”

“參見神使大人。”

祝鵬上前迎接，梁棟和華高軒緊隨其後向袁海山致以問候，態度謙卑。

“嗯。”

袁海山踏上板條箱臨時搭起的台子，望著千張恐懼疲憊的麵龐，宣講道。

“從你們放下武器的那一刻起，你們就選擇了一條光明的路，這裏沒有殘暴的獨裁將軍，沒有邪惡滋生的土壤。

今天，作為迷途的羔羊你們遭受了神明的懲戒，明天，作為神明的眷者，你們可以毫無負擔享受著這個世界絕無僅有的安寧與和平。

作為天柱之神的使徒，我承諾不虐待俘虜，對東湖農場原住民和降兵一視同仁。”

講完場麵話，袁海山頓了頓，要說點實際的。

“人生四件大事，衣食住行，衣食無需你們擔心，神明擁有無盡的資源，養活你們綽綽有餘。

住房是你們首先要考慮的事情，東湖農場就這麼大，容不下這麼多人，所以擴建勢在必行。作為降兵，你們必須要工作，為集體做出貢獻才能融入集體。

排長及以上的幹部半個小時後到禮堂開會，商議東湖農場擴建的具體事宜，其他人原地待命。”

袁海山簡單演講，安撫了降兵驚恐不安的心靈，離開講台，招呼祝鵬跟上，副手李廣義帶領武裝民兵看管降兵。

“神使大人，這一千三百人咱們全都收嗎？”

祝鵬心裏還是沒底，害怕降兵聚眾造反，他麾下剛開始訓練的兩百民兵可擋不住久經沙場的千餘現代化士兵。

“東湖農場不可能永遠都是幾百人，吸納這一千多名士兵就是擴張的第一步，神明沒有斬盡殺絕就是要收他們為己用。

你不用擔心客大欺主，降兵內部派係林立，不是鐵板一塊。

接下來我打算扶持三營長梁棟上位做團長，他最早投降，千金買馬骨，得給他點甜頭嘗嘗。華高軒擒拿孟海蛟立了大功，我同樣會抬舉他做一營營長來製衡梁棟。

善待一營和三營，再讓他們去打壓二營，可以保證降兵內部矛盾叢生，無法聯手對我們造成威脅。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能確保他們不敢輕易背叛，因為他們已經背叛了孟旅長，要是再背叛聲名鵲起的第二山頭東湖農場，鶴州市再沒有他們容身之地。”

袁海山一席話讓祝鵬放下心來，嚴肅的表情輕鬆不少。

“我聽說裝甲一團是孟旅長麾下王牌部隊，東湖農場要是把他們都招降可無敵了，不說推翻孟旅長的殘暴統治，至少保住咱這一畝三分地不成問題。”

半小時後的會議上袁海山論功行賞，梁棟棄暗投明撥亂反正有功，擢升為裝甲一團團長。

一營一連長華高軒擒拿孟海蛟有功，擔任一營營長，兩人共同負責主持東湖農場擴建工作。

袁海山沒有明著苛待二營，隻是提拔了一營和三營的長官。

三營是梁棟本家，梁棟當上了團長自然會大力提拔三營士官，照顧三營士兵，成為一營長的華高軒同樣如此。

可想而知梁棟和華高軒共同主持東湖農場擴建，誰會吃虧？

袁海山不動聲色就完成了拉一派打一派分化降兵的操作。

不過是論功行賞而已，誰能想到袁海山心裏憋著壞呢。

祝鵬驚歎於袁海山的政治手腕，袁海山倒不覺得有什麼稀奇，工地上的包工頭都是這麼幹的。同樣工錢，包工頭的鄉黨可以少幹活，幹輕鬆的活，不是包工頭同鄉就自認倒黴吧。

袁海山有樣學樣，隻不過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接下來就是東湖農場擴建的具體事宜，此事迫在眉睫，事關生死存亡。要是不能在入冬前完成降兵們可就要睡在帳篷窩棚裏了，一個冬天不知道得凍死多少人。

袁海山打算將東湖農場擴建成可容納一萬人口的小城邦，沒人問為什麼也沒人質疑，大家一致讚同。

在東湖農場袁海山的話比聖旨還管用，威望無人能及。

他代表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