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池敘的白月光回來之後,我成了眾人口中毫無廉恥之心的舔狗。
他縱容白月光扯壞我的衣服,拔了我種的桔梗,甚至命令我在生理期的時候去網紅小吃店排隊,隻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我並不難過。
因為隻要完成他所說的一百件事情,我就能回到原世界複活我已經死去的母親。
可是…
一隻吸血鬼看著奄奄一息的我,捧起我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吸血鬼了。”
1.
我捂住脖子,不敢置信地望著麵前穿著人字拖的男人。
“你…你是吸血鬼?”
男人翻了個白眼,將獠牙收了起來,沒好氣地說:“不然我咬你一口幹嘛?”
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發覺身體傳來驚人的變化,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刺骨的疼痛。
男人漠然地看著我在地上打滾的模樣,剛準備離開,卻被我抓住褲腳。
我疼得滿身是汗,卻仍然倔強地不肯鬆手。
“你…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是我?”
他輕輕拂開我的手,半蹲下來看我,眼神毫無波瀾。
“你無需知道這些。”
“因為很快,你就會變得像我一樣強大。這是你的第二次生命,好好珍惜吧。”
說完之後,他輕鬆躍上了屋頂,很快就沒了蹤跡。
我看得目瞪口呆。
身體上的疼痛外加精神的疲累,我眼睛一翻,徹底昏迷。
…
再次醒來之後,我跌跌撞撞地來到鏡子前,觀察自己有沒有什麼變化。
臉還是那張臉,身材也沒有變化。
我又咧開嘴,看了看自己的牙齒,似乎也沒有變成尖尖的獠牙。
所以…
他所說的強大,到底表現在哪方麵?
正當我苦苦思索的時候,池敘一腳踹開房門。
“溫梨,我讓你買的桃花酥怎麼還沒送來?”
他剛想發火,卻在觸及到我臉龐的一瞬間噤聲,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豔。
“你…化妝了?”
化妝?
我不明所以,轉過頭去看鏡子,眼睛瞬間瞪大了。
這這這…
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對著自己這張白皙軟嫩的臉蛋左看右看,左捏右捏,滿意得不行。
其實我原生五官都很精致,隻是因為憂思過度,膚色會有些偏黃,再加上不喜歡打扮,所以幾乎沒有人誇讚過我的外貌。
池敘走過來,搓了搓我的臉頰,又看了看掌心,一臉驚訝。
“你用的什麼粉底液,底妝居然不掉。”
我輕咳了一聲,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回答道:“忘記了。”
他無語了一瞬,轉而邪魅一笑,伸手輕撫我的臉頰,眼神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
我略微有些不自然地往後站了站,順帶著將他的手扒拉下來。
嗯?
我看著自己的手,感覺力氣似乎比以前大了幾分。
池敘眨了眨眼,又將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再一次將他的手扒拉下來。
…
就這樣反複了七八次,池敘終於不耐煩了,拽著我的手就往房間走。
“行了,我知道之前那件事對你不太公平,但你仔細想想,莞莞身體差,當時又隻有一把傘,我隻能先將她送回去再來找你。”
“而且,你發高燒也跟我沒什麼關係,誰讓你不乖乖呆在原地等我,反而自己跑了回來,還擱路上摔了一跤。”
我想著當時所在的露天餐廳,還有他口袋裏的一把迷你膠囊傘,心頭火起。
在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池敘被我反手捏住手腕,在空中360°轉了個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疼得呲牙咧嘴,我卻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手。
這就是吸血鬼的超能力嗎?
也太酷了吧!
池敘扶著屁股緩緩站起來,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我,又看了看房間周圍。
“我剛剛摔了一跤。”
我盯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摸了摸腦袋,感覺cpu要被幹燒。
“是你把我過肩摔的。”
我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瘦弱單薄的身子,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
“你覺得…可能是我嗎?”
他看著我眼角滑落的淚水,薅了一把頭發,似乎有些煩躁。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2.
我的耳朵動了動。
電話裏的聲音清晰地擴散到我的耳蝸。
看來,變成吸血鬼之後,連聽力都異於常人。
我想著在電影裏看見的吸血鬼異能,推測自己可能也有瞬移的超能力。
於是…
下一秒,我飛到了池敘身後。
他掛斷電話,剛轉過身想說點什麼,就看見了一臉懵逼的我。
“啊!”他嚇得一激靈,手機往上一拋,嘴裏冒出一句優美的國粹。
我跟他雙目對視,手下意識地接住即將掉落的手機。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他緩過神來之後,接過手機,皺了皺眉,說:“你怎麼…算了,我有事要去莞莞那一趟,你乖乖在這待著,等我回來找你。”
說完之後,他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見他離開,我立刻瞬移到了桌子旁邊,拿起一把水果刀,往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居然沒有痛覺。
鮮血汩汩而出,卻很快凝結,受傷的地方恢複如初。
“Yes!”我激動地大叫一聲。
力大無窮、聽力敏銳、行動敏捷、容貌加強,再加上傷口恢複快且沒有痛覺,這是什麼金手指buff。
照這麼說的話,以後池敘和薑莞再怎麼刁難我,我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
真想給咬我的吸血鬼磕一個。
正當我沉浸在喜悅中時,王媽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碗雞湯。
“溫小姐,你昨天發高熱說想喝雞湯,我給你熬好了。”
我甜甜一笑,接過她手裏的雞湯,說:“謝謝王媽~”
她等我喝完雞湯之後,麵帶不忍地說:“溫小姐,池總剛剛臨走前說,晚上讓你去一趟落月苑。”
我擦了擦嘴角,身子下意識地抖了一抖,卻倏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吸血鬼了,沒必要害怕。
王媽的眼睛中滿是憐憫,歎息了一聲,端起碗向外走去。
我來到衣櫃旁,不情願地將睡衣換下來。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選擇池敘作為服從對象。
用一句話概括我的原世界家庭,大概就是…
去世的媽,好賭的爸,邪惡搖粒絨和開朗的我。
自我三歲開始,父親就經常家暴母親,我在旁邊抱著比熊嚇得吱哇亂叫。
母親從來不還手,但我也很少見到她傷痕累累。
事情在我六歲的那一年得到了轉機。
那時,父親輸了好幾十萬,又沒有錢還債,便決定把我當作禮物送給債主。
可他的手還沒觸碰到我,就被母親一把拍開,順帶著還踹了兩腳。
也就是在那天我才知道,原來母親是跆拳道黑帶。
父親慌不擇路,在跑出去的時候因為醉酒不小心掉到了池子裏,溺水身亡。
母親在聽聞父親的死訊後,鬆了一口氣,左手揣著比熊,右手拉著我,乘車來到了隔壁縣生活。
按理來說,像我這樣家庭出生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得點心理疾病。
但我心大啊,不僅沒病,反而開朗的過了頭,成為母親口中的混世大魔王。
她這人刀子嘴豆腐心,看著對我萬分嫌棄,實際上早就被我哄得笑成一朵花。
我知道她不會表達愛,但沒事,我可以慢慢教她。
可是在我二十歲這一年,她出車禍死了。
說實話,當時我心痛得已經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隻是無助地抱著她的遺像幹嚎。
一向崇尚無神主義者的我,竟然為了一句“戲言”,從山底跪到了山頂,隻求能複活我的母親。
於是,係統出來了。
它告訴我,主要去另一個世界選定目標,完成他命令的一百件事情,我就能回到原世界複活母親。
係統看著我似懂非懂的模樣,歎了一口氣:“要不是今年kpi沒有達標,我才懶得跟你這種小屁孩做交易。”
我也歎了一口氣,真誠地說:“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我將邪惡搖粒絨送給朋友之後,不舍地灑了幾滴淚水,就在一陣神秘的光芒中傳遞到了如今所在的世界。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和池敘綁定係統…
自然是因為,在他的白月光沒有回來之前,他裝的太好太好了。
好到我差點動心。
可惜的是,這種好日子才過了一年,薑莞就回來了。
3.
剛一回來,她就直奔別墅,從床上把我拽下來,二話不說甩了我一巴掌。
我捂著紅腫的臉頰,愣愣地看著眼前跟我有七分像的女人。
池敘心疼地捧起她的手,給她吹吹發紅的手掌心,絲毫不顧及我此時難堪的模樣。
冷眼看著池敘此時低三下四的樣子,我心中隻有兩個字。
舔狗。
從此以後,我將是鈕祜祿·溫梨,意為封情絕愛。
事實上,我也做到了。
至少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我對於池敘完全就是雇主和保姆的心態,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雖然有的時候是屈辱了一點,但是…
至少能複活母親,不是嗎?
如今,隻差最後一件事情,我就徹底解脫了…
看著鏡子裏的人像,我深呼了一口氣。
…
一個小時以後。
我故意穿了一件正紅的襯衫,和一條花裏胡哨的閃片長褲去落月苑。
池敘的眼睛極為敏感,最討厭的就是色彩鮮豔,尤其還blingbling的東西。
雖然我反抗不了他,但至少能讓他惡心一陣。
我哼著小曲兒,又塗了一隻大紅色的口紅,然後就出發了。
剛一來到這兒,我就看見了正坐在沙發上你儂我儂、旁若無人的兩人。
見到我來,薑莞眼神一暗,但臉上仍然笑眯眯的。
“溫梨來了呀。”
池敘看了我一眼,立馬移開視線,開始揉起了太陽穴。
我故意往旁邊跨了一步,身上的衣服正好落到他的視線裏。
“池總,您喊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池敘皺了皺眉,幹脆偏過頭去。
我再一次往旁邊挪了兩步,笑盈盈地看著他,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誤來。
就這樣重複了好幾遍,隻見池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哇”一聲吐了出來。
正好吐在了薑莞的身上。
她瞬間從沙發上彈射起來,尖叫了一聲。
“快,快幫我把身上清理幹淨啊,好惡心!”
身旁的保姆火急火燎地拿著拖把和抹布,清理起地上和沙發上的汙漬。
我趁著他們不注意,“嗖”一下竄到了沙發後麵,附在薑莞的耳邊,輕輕地說:“需要我幫你拿一件幹淨的衣裳過來嗎?”
薑莞再一次發出土撥鼠尖叫聲,抬起手就想扇我巴掌,卻被我輕鬆躲過。
她看著我一臉無辜的模樣,氣得不輕,拉住池敘的胳膊瘋狂搖晃。
“阿敘,溫梨她欺負我!”
池敘勉強止住吐的衝動,連忙將胳膊抽出來,說:“莞莞,你別著急。”
說完之後,他又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表情有些複雜。
“溫梨,給莞莞道歉。”
我熟練地彎腰鞠躬90°,好像一個沒有生命體征的機器人,乖巧地說:“對不起,薑小姐。”
池敘原本冷峻的神情緩和下來,將我拉到身邊,摸了摸我的頭:“這才乖。”
一旁的薑莞妒火中燒,把池敘拉到自己身邊,撒嬌道:“光是道歉怎麼行,一點誠意都沒有。”
池敘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薑莞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說:“我想看海獅跳舞。”
我看了看水池裏麵,空無一物,摸了摸鼻子:“可是這裏沒有海獅啊。”
她輕哼一聲,白了我一眼:“傻瓜,當然是你當海獅了,快去吧!”
啊?
我的嘴巴張得能裝下一個雞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池敘猶豫了半晌,卻終究抵不過薑莞的甜言蜜語,瞟了我一眼,示意我按照她的話做。
我淚眼汪汪地看著他,直看得他心虛地移開目光才罷休。
雖然知道沒有用,但麵子上還是得裝一下,省得他以為我是什麼很賤的人,上趕著給別人當樂子還樂在其中。
看著麵前的水塘,我深呼了一口氣,剛想跳進去,就聽見池敘說:“你記得要用右腳先跳。”
我轉過身,禮貌地點了點頭,剛想縱身一躍,又被池敘叫住了:“你身上這身好像是莞莞的衣服,盡量別把它弄濕,不然莞莞要不高興了。”
md,都跳到水裏麵了,衣服怎麼可能不濕!
這不是存心找茬嗎?
我恨得牙癢癢,腳剛往前邁了一步,池敘這廝又喊了我一聲。
“你跳下去的時候動作小一點,別把水花濺到莞莞身上。”
薑莞盯著我,扯了扯池敘的衣服,小聲地說:“要不…別讓她跳了,換種賠罪的法子吧。”
池敘攬住薑莞的肩膀,豪氣地一揮手,說:“沒事,讓她跳。”
“可是…”
4.
我無語地看著他倆爭執的樣子,有種想毀滅世界的衝動。
下一秒,我“噗通”一聲跳進了池子裏。
明明天氣轉涼,水池溫度也很低,但我卻絲毫感受不到冷熱。
與其抱怨生活,不如享受生活。
於是,我使出了十八般武藝,像什麼蝶泳、蛙泳、仰泳,還有狗刨式統統不在話下。
甚至,我還自創出了一套猴泳,就是半漂浮在水池中,上躥下跳,偶爾發出兩聲猴叫,活躍一下氣氛。
當然,如果我不是吸血鬼的話,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也做不出來。
倏然間,我與岸上的人對上目光,下意識地停住動作。
隻見池敘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臉上就跟被水淹了似的,見我投來視線,緩緩從口中吐出一攤水來。
“溫梨,你告訴我,這是海獅舞嗎?”
我扶著水池中的瓷磚,歪了歪腦袋,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還是挺像的。”
他笑得很命苦的樣子,對我擺了擺手。
“算了,你先上來吧。”
上岸之後,在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件寬大的衣袍扔了過來,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池敘不耐煩的聲音。
“把衣服套上。”
薑莞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柄按摩錘,扔到我麵前,趾高氣昂地說:“用這把錘子即興表演一個才藝,就算你賠禮道歉了。”
我半蹲在地上,心裏正高興著,因為池敘命令我的一百件事情已經完成了,我很快就能回到原世界了。
想到這,我不禁露出一抹傻笑,卻忽然感覺額頭一痛。
池敘一個暴栗錘醒我,冷冷地說:“還不快表演!”
我撇了撇嘴,剛想拒絕,但轉念一想…
一個邪惡的計劃浮現在我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