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職業金絲雀，每天演演戲就能拿固定工資，

雇主人傻還會爆金幣，

我抓住機會想在白月光回來之前賺個盆滿缽滿。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苦修的白月光提前回來了。

但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我不僅沒失業，還換了個雇主，開拓新的業務內容。

江城不甘心落敗，咬牙切齒質問，「到底是誰挖了我的牆角？」

白月光擠開他，「誒，讓讓讓讓，我們著急趕場呢。」

不好意思，是你的白月光本光。

1.

監控器裏男人的身影出現。

我飛快擦幹淨因為吃薯片導致有點油膩的手指。

把旁邊的香檳色綢緞長裙套上，又裹住絨毛披肩。

略有一絲卡頓，被最近進食有點放肆的小肚子頓了一下。

等男人進來時，我正優雅地翻動一本英文硬皮書。

格調高，用來蓋酸辣粉兒都格外香。

看到我今天的裝扮，江城眼睛裏有顯而易見的懷念和欣賞。

然而隨著逐漸走近，他的眉頭皺起來。

「什麼味道？」

大概是醋包，但是我不能說，因為江少爺的白月光怎麼可能吃酸辣粉兒呢。

演金絲雀最忌諱ooc了。

「你至於這麼變著法兒的羞辱人嗎？」淚水馬上溢滿我的眼眶，胸口起伏，我的肚子更勒了。

江城的態度馬上轉變過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本來想憤然離席，憑借精湛的演技從江城那裏大撈一筆。

我挪動時才想起薯片袋子還藏在身後，隨著我的動作發出包裝袋摩擦的聲音。

於是剛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我隻是仰起腦袋，四十五度看向天空，咬住下唇，不讓淚水溢出來。

因為我來當金絲雀之前研究過，這個角度最像她。

江城坐過來，他把我的腦袋輕輕攬進自己懷裏，「卿卿，是我的錯，不要哭。」

我順從地窩在男人懷裏，還摸了一把雇主結實的胸肌。

身材真不錯，就是腦子有點毛病，

我倒是不怕他對我做些什麼，因為江少爺美其名曰第一深情，不會和我們這種拿錢辦事的戲子有更深層次的接觸。

「記住你是來幹什麼的，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這句話每天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

江城也不嫌煩，重複個沒完。

我巴不得每天就當做玩玩家家酒小遊戲。

除了固定底薪，還偶爾能從遊戲NPC那裏刷出來大額金幣。

「哼，誰允許你抱我，走開。」

我嬌嗔冷哼，實則把小得意藏在眉梢，然後不出所料，江城一副懷念舊人的沒出息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

我趁機把絲綢長裙有些破損的裙邊撈起來，假裝勾住了指甲。

「嘶。」

「怎麼回事？這件不要穿了，去買幾件新的。」

被從回憶中打斷，江城有些不悅，看得出他對這件裙子非常滿意。

轉手又給我打了一筆錢，用來購入同款。

離最初定下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要在真正的白月光回來之前功成身退才行啊。

吃完飯，我假模假樣地給江城整理領帶，「不要太辛苦，江城。」

男人在我的頭頂留下一吻，「在家乖乖的。」

「當然，晚上等你一起吃飯哦。」

狗男人很受用，掏兜也掏得痛快。

等人走了，我立馬把身體從死勒的裙子裏解放出來，然後熟練地把錢搞進自己賬戶裏。

樂嗬嗬地盤算著目前卡裏的餘額，覺得似乎離一開始的目標還有點距離。

但白月光回來的日子估計近了，當初說要在寺廟清修多久來著，好像是三年。

也是個奇女子，不出國鍍金，搬到鳥不拉屎的山上苦修，謝絕一切愛慕者探訪。

看把江大少爺想的抓心抓肺的，還得找個替身做足深情的樣子。

我還得再下點猛藥，加快進度。

這麼傻，不是，這麼好的雇主這年頭可少。

2.

江城的床頭有一張和白月光的合照，我合理懷疑就這一張，不然憑他的尿性要都打印出來擺滿整間房子才行。

白月光紮著丸子頭，圍著紅色圍巾，麵對鏡頭笑得開懷，絲毫沒注意旁邊江城注視她的繾綣目光，身後是綻放的煙花。

我哭死，他是真的愛。

不然，就複刻這個場景好了，季節也差不多。

出去買道具，順便逛了逛商場。

好久沒出來，我逛得正起勁，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又相似的清純麵孔。

不是和別人相似，是和我。

我不確定，畢竟一開始麵試江少爺金絲雀的時候，我從來都沒見過那麼多和我相似的人，是我爸媽看了也要害怕的程度。

不過我還是憑借精湛的演技贏下了這個肥缺。

但在這個敏感時期，女生嚴嚴實實的遮擋和偷偷摸摸的做派讓我決心一探究竟。

我跟著她走進衛生間，趁她洗手時突然出聲，「易卿卿！」

她下意識轉頭，做賊似的看了看周圍，用氣聲問道，「你認識我？」

我不僅僅是認識啊，我可太熟悉了，姐妹兒，我當你替身來著。

找了個僻靜的咖啡店，麵前的女孩兒知道我的身份後興奮地問東問西，「咱倆確實挺像呢，我媽看了都要以為你是她閨女。江城沒為難你吧？他煩死了，龜毛又纏人。」

易卿卿鮮活嬌俏的模樣和我從江城嘴裏了解到的天真憂鬱，文靜又優雅的樣子似乎有些差異，難道是苦修使人活潑？

我看她不像對江城有意的樣子，就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倆月吧，我媽老催我去相親。」她托腮歎氣，「真的煩，他們又要像蒼蠅一樣圍上來。」

「你真的去山上苦修了？」

「去倒是去了，就是沒苦修，還偶爾跑下來玩兒。你知道的，姐姐，我可吃不了苦。」易卿卿對我眨眨眼睛。

指著桌上的戒指盒問，「給江城買的？這個牌子不便宜吧。」

我咧嘴笑笑，「假的，便宜。」

然後她想到什麼似的，湊近我耳邊悄悄道，

「姐姐，江城給你多少錢啊？」

我比了個手勢，對麵的小女生露出一抹邪笑，

「這麼摳，要不你跟我怎麼樣？而且我這兒的活可比哄他好幹多了。」

易卿卿看我沉默又加碼，「還能觀賞不同種類的帥哥。」

我才發現自己的路走窄了，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

我不僅不會失業，還能主動跳槽。

於是我添加了潛在老板的微x，說我回去考慮考慮。

但是東西都買好了，老雇主江城這裏我也準備狠撈一筆。

「都準備好了，徐小姐，用這個設備就可以操控。」

我放下手裏的飲品，滿意地接過技術人員遞來的遙控器，讓他晚上來結賬。

又給江城發去消息，「江城，今天早點回來吧，這幾天都沒一起吃晚飯。」

消息很快已讀，「別對我提要求，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然後，深秋的天，天色剛剛擦黑，江城就回來了。

嗬，男人的嘴。

吃完飯我借口要上樓收拾一下，把頭發紮起來，又戴上紅色圍巾，滿意看著江城盯在我身上一眨不眨的目光。

菀菀類卿，就是皇上也頂不住，別說你了。

我牽起江城的手，把他帶到後花園，按下手中的按鈕，

又把戒指使勁戴在他手上，假的，尺碼有點小。

煙花在巨大的聲響裏升騰而起，「好看嗎！」

我扯著嗓子問他，江城起伏的胸膛，亮起來的眼睛，和越攥越緊的手都在說，他很滿意。

當然好看，這一分一秒可都是錢啊。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我聽不清說了什麼，因為我沉浸在自己的戲份裏無法自拔。

煙花漸熄，我把冰冷的手湊到臉前哈氣，「送給你的禮物，喜不喜歡？」

江城沒說話，低頭把我的圍巾裹得更緊了一點，然後帶著我的手插進他兜裏。

「進去吧，外麵太冷了。」

我試著抽了抽，沒抽出來，管家進來說，「小姐，有人來找你結賬。」

「哦，對，我差點給忘記了。」

我假裝拍了拍腦袋，想從江城手臂裏掙脫出來，又被一股力道拉回去。

「用這張卡去結。」

江城遞出去一張卡，又轉頭看我，「外麵太冷了，你別過去。」

我笑笑，衝管家喊，「張叔，記得隻結尾款，我給過定金的啊。」

「花了多少，你那裏還夠嗎？」沒等我回答，江城又掏出一張卡，「拿著用，不夠就說，衣服壞了就扔。」

動作別扭地捏了捏我的手指，補充道，「不用給我買什麼。」

我笑眯眯收下卡，「知道啦。」

這句話是真心的。

3.

確定最後一筆到賬之後，我脫下身上的裙子，換上壓箱底的寬鬆oversize套裝，哼著歌在寡淡的妝麵上塗塗抹抹。

果然，我還是最喜歡全包眼線、大波浪和紅唇。

嚼著泡泡糖坐在沙發上滑手機，保姆有點害怕地跑過來跟我通風報信，「小姐，江先生回來了。」

我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快點收拾收拾扮上吧，不然那個男人又要發瘋了。

「王媽，不然你最近請假回老家休息幾天呢？」

我發自內心提出誠懇的建議，畢竟這個瘋江城是肯定要發的了。

男人的腳步越來越近，我無動於衷，王媽心如死灰躲進廚房。

「hello，回來啦。」

我主動跟顯然非常震驚的江城打招呼，順便吹了個泡泡迎接他的到來。

「你在做什麼？許林輕。」他把手裏的文件丟到茶幾上，居高臨下俯視我。

這會兒不叫卿卿了，男人的心，海底針。

「我等你回來啊。」

「去把臉擦幹淨再跟我說話，我沒給你錢？你穿麻袋一樣的破爛衣服？」

「喂，別攻擊別人的審美傾向，好好跟你道個別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糟糕吧。」

「道別？」

我向他展示到期的替身合約，

江城掃了一眼就把桌上的文件拿起來丟到我麵前，「簽字，續約。」

「你怎麼覺得我一定會續約。」

「價錢翻倍，你不是想要錢嗎？」

江城嘴角笑容嘲諷，看我不為所動，緩緩開口，「雙倍。」

然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和我對坐。

我作勢去拉行李箱，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五倍。」

哦吼，真是，好大一筆錢呢？

我知道，江城這麼有自信是因為我在麵試的時候告訴他，我有賭博的爸，酗酒的媽，扶不上牆的弟弟和一眼望不到頭的債務。

都是假的，除了確實偶爾有些扶不上牆的弟弟。

管家這時候進來在江城耳邊低語，「先生，易小姐來了。」

話音落下，易卿卿後腳就進來了，她跟愣住的江城打招呼，

「嗨，好久不見啊，我來接人。」

江城不自然地把合約往身後藏了一下，「卿卿，好久不見，你，你來找我嗎？」

易卿卿嘿嘿兩聲，挎住我的胳膊蹭兩下，「我來找她。」

我點點頭，站到易卿卿身邊，「不好意思啊，你被人挖牆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