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歲那年,父母離婚鬧得雞飛狗跳。
爸爸帶著新歡登堂入室那天,我和媽媽像垃圾一樣被掃地出門。
“沈宛青,領著你的小拖油瓶趕緊滾!這房子姓馮!”
我拽著媽媽的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媽,我們今晚睡哪兒?”
媽媽沒說話。
拉著我換乘了三趟地鐵,又走了很遠的路。
最後停在一棟摩天大樓的玻璃門前。
“寶貝,別怕,媽攤牌了,其實咱家有錢得很!這種小公寓,媽有得是!”
我瞪大了眼,呆愣在原地。
原來,我媽媽才是富婆?
1
我七歲那年,爸爸不要我了。
他把我和媽媽的行李箱,一個接一個地從家裏扔了出來。
紅色的皮箱撞在樓道的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箱子彈開,媽媽的衣服散了一地。
鄰居家的門打開一條縫,好多雙眼睛在偷偷地看。
我的小黃鴨書包也被扔了出來,滾到了樓梯口。
爸爸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阿姨,她叫田慧敏。
田慧敏抱著胳膊,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
“終於把兩個拖油瓶給清理出去了。”
她說完,還故意“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那聲音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媽媽,我們今晚是不是要睡大街了?”
我拉著媽媽的衣角,害怕地問。
“我們會不會被壞人抓走?”
媽媽沈宛青沒有回答我。
她隻是蹲下來,用手幫我擦掉眼淚。
然後她站起來,默默地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疊好,放回箱子裏。
她什麼都沒解釋,拉起兩個行李箱就往樓下走。
我跟在她身後,一路小跑,眼淚不停地掉。
我們走到了地鐵站。
我看著售票機,小聲地問媽媽:“媽媽,我們還有錢買票嗎?”
媽媽從她的舊錢包裏掏出一遝嶄新的百元大鈔。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
她隨便數了幾張,塞進了售票機。
地鐵“哐當哐當”地響。
我靠在媽媽身上,心裏還是很害怕。
我們倒了三趟地鐵,來到了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這裏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亮晶晶的,像電視裏一樣。
我累得快走不動了,腳底板火辣辣地疼。
媽媽卻好像一點都不累,她拖著箱子,精神奕奕地往前走。
最後,我們站在一棟高得看不到頂的摩天大樓下麵。
我仰著頭,脖子都酸了,還是看不到樓頂在哪。
媽媽從包裏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
她在門口的一個機器上刷了一下。
“滴”的一聲,沉重的大門就打開了。
裏麵的保安叔叔還對著媽媽敬了一個禮。
電梯裏的數字飛快地跳動。
我的耳朵因為壓力有點嗡嗡作響。
電梯一路飆升到了最頂層。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直接看呆了。
2
門外的景象讓我忘記了呼吸。
這裏太大了,大得像個迷宮。
我走了好半天,才把整個房子轉了一圈。
這裏的每一個房間,都比我們原來家裏的整個客廳還要大。
客廳的沙發是白色的,看起來軟乎乎的。
我不敢坐上去,怕把它弄臟了。
媽媽卻笑著把我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
“小念,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別拘束。”
她隨口說:“冰箱裏有進口水果,想吃什麼自己拿。”
我好奇地跑過去打開冰箱門。
裏麵塞滿了各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水果,包裝上全是看不懂的外國字。
我拿起一個紅色的果子,咬了一口,甜得我眯起了眼睛。
房子裏有好多房間,但有三個房間的門是鎖著的。
媽媽說,那是用來放重要文件的,暫時不能進去。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
晚上洗澡的時候,那個浴缸大得能當遊泳池。
我在裏麵玩水,撲騰了好久都不想出來。
睡覺的時候,媽媽給我鋪的床單滑溜溜的,像絲綢一樣。
比我住過的所有酒店的床都要舒服。
我躺在上麵,感覺自己像個小公主。
半夜,我被餓醒了。
我躡手躡腳地跑到廚房,想找點零食吃。
我打開一個櫃子,發現裏麵全是進口的高檔零食。
巧克力、薯片、糖果,包裝都亮閃閃的。
我抱著一盒巧克力,幸福地坐在地毯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還有點恍惚。
我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直到我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了窗外整個城市的風景。
密密麻麻的汽車像甲殼蟲一樣在下麵爬行。
我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再是那個被爸爸趕出家門的可憐蟲了。
我有了新家,一個像皇宮一樣的新家。
3
媽媽帶我去了一所新的學校。
這是一所私立學校,大門看起來都金碧輝煌的。
校長親自出來接待我們,對媽媽的態度畢恭畢敬。
“沈女士,您能選擇我們學校,是我們的榮幸。”
我聽到媽媽在和校長談論學費。
一年五十萬。
我偷偷在心裏數了一下,那得是多少個零啊。
媽媽拿出那張金色的卡刷卡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旁邊排隊交費的家長都看呆了,竊竊私語。
我的新班級裏,有個叫方小雅的同學。
聽說她家裏也很有錢,開著一家大公司。
但她聽說了我的學費,還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楚小念,你家也太有錢了吧!一年五十萬啊!”
我有點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我跟新同學們吹噓,我家裏住在市中心的頂層豪宅。
我說我媽媽特別有錢,是個隱形富豪。
同學們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
那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方小雅湊過來問我:“楚小念,你媽媽是做什麼生意的呀?”
我一下子卡殼了。
我不知道媽媽是做什麼的。
我隻能支支吾吾地說:“就是......做生意的。”
“做什麼生意啊?房地產?還是互聯網?”
我答不上來,臉有點紅。
有同學開始小聲議論。
“她不會是在吹牛吧?”
“真正的富二代才不會這麼到處炫耀呢。”
我心裏有點難過,又有點委屈。
我回家問媽媽,她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
媽媽正在敷麵膜,她輕描淡寫地說:“投資理財。”
這是一個我聽不懂的詞。
但我還是把它記在了心裏。
第二天,當方小雅又問起的時候,我就告訴她:“我媽媽是做投資理財的。”
方小雅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學校開家長會,我特別希望媽媽能來。
我想讓所有人都看看我那個漂亮又有錢的媽媽。
但是媽媽從來沒有去過。
她每次都說:“小念,對不起,媽媽有個非常重要的商務會議要開。”
我在家長會上,看著別人都有爸爸媽媽陪著,心裏空落落的。
同學們看我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們好像越來越不相信我說的話了。
4
爸爸馮大偉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我們的消息。
他的生意好像賠了錢,到處借債都借不到。
他想起了我那個“有錢”的媽媽。
於是,他厚著臉皮找上了門。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那個繼母田慧敏。
田慧敏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她覺得上門找前妻借錢很丟人。
但一聽說我們住的是市中心頂層豪宅,她立刻就改了主意。
“大偉,我們得去看看,萬一她真是傍上什麼大款了呢?”
他們兩個人打扮得人模狗樣地來到了我們的小區。
結果被樓下的保安攔住了,死活不讓他們進。
馮大偉報了媽媽沈宛青的名字,保安才用懷疑的眼神放了行。
當他們走進我們家,看到滿屋子豪華的裝修時,兩個人都傻眼了。
但他們還是死要麵子。
馮大偉故作鎮定地說:“這房子......是租的吧?一個月租金不便宜吧?”
田慧敏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附和。
“哎喲,宛青,你這品味可以啊,這裝修風格挺大氣的。花了不少錢吧?”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摸著我們家的真皮沙發,眼睛裏全是嫉妒。
媽媽禮貌地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還好,都是朋友幫忙設計的。”
馮大偉喝了口水,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那個......宛青啊,你看,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一場。”
“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公司周轉不開,你看能不能......幫我一下?”
媽媽的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
“大偉,真不巧,我手裏的現金不多,大部分都投在項目裏了。”
“要不,改天等我資金回籠了再說?”
這明顯就是托詞。
但馮大偉和田慧敏不死心,還在那裏磨嘰。
田慧敏說:“宛青,你可不能這麼絕情啊,大偉也是小念的爸爸呀。”
馮大偉說:“就是啊,幾百萬對我來說是救命錢,對你來說不就是九牛一毛嗎?”
他們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最後,媽媽直接按下了內線電話。
“許叔叔,麻煩你上來一下,有兩位客人需要‘送’一下。”
很快,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就上來了。
他就是那個許叔叔。
他客氣地對馮大偉和田慧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馮先生,馮太太,請吧。”
兩個人臉上掛不住,灰溜溜地被“請”了出去。
5
最讓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繼姐馮雅璿,竟然轉學到了我們學校。
她比我大五歲,一來就在班裏四處宣揚。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楚小念,是我的妹妹,同父異母的那種哦。”
全班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馮雅璿一臉得意地走到我麵前。
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
“我這個妹妹啊,可會吹牛了。”
“她媽媽根本就沒有工作,以前窮得叮當響,住在破筒子樓裏。”
我氣得臉都紅了,站起來反駁她。
“你胡說!我們現在住的是豪宅!我媽媽很有錢!”
馮雅璿發出一聲誇張的冷笑。
“豪宅?有錢?切,誰知道是真是假。”
“別是傍上了哪個有錢的老頭子,被人包養了吧?”
她的話說得特別難聽。
“你才是胡說八道!”我氣得衝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