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拍賣會上,七個京城富少對著眾多名媛的照片競拍。
但他們七人不約而同的為我點天燈。
最終,我選擇了一直暗戀的陸計舟。
戀愛後,我們合並了彼此獨立的畫廊。
我以為我找到了知音,卻不知踏入了陷阱。
簽約當晚,看著他擁著傭人之女陳琳琳上台,讓我淪為全場笑柄。
“還是陸總高明啊,用一場拍賣會讓她心甘情願交出所有創意。”
他們的言語混合著真相,最終把推向死亡的深淵。
最後,他們還用我的皮當作陳琳琳的畫布,以展示我最後的意義。
再睜眼,我回了他們上門表白那天。
在眾人期待看戲的目光中。
我依然選擇了陸計舟,與他一同經營畫廊。
畫廊開業時,知名藝術大師宣布新作問世。
我靠在大師身邊,對著麵前臉色大變的陸計舟微微一笑。
“小子們,有幸見到師娘,還不麻溜地磕頭問好?”
1
媽媽看著那些人嘻嘻哈哈的樣子,皺緊了眉頭。
“這些人看著沒個正形,你可千萬別嫁。”
聽到這句熟悉又關切的話。
我鼻尖一酸,眼眶不由得發熱。
想起上一世,我居然還在心裏暗自竊喜。
天真地以為終於能名正言順地嫁給陸計舟了。
而現在,我看著眼前這些人送來的禮物。
進口貂毛筆、純銀畫刀、胡桃木畫架......
上一世,我就是被畫刀硬生生剝了皮。
畫筆上沾著我的血。
如今重活一世,這個機會來之不易。
我必須步步為營,好好籌謀。
這時,傭人的女兒陳琳琳假惺惺地開口。
“若溪,你就是太貪心了。這樣的好親事,旁人求得一門都難,你一下子來七門。”
“你嫁給別人了,我就在家裏見不到你了。”
她嘴上說著關切的話,眼裏卻藏著掩飾不住的嫉妒。
我心底冷笑。
多麼拙劣的表演。
前世的我竟毫無察覺。
還順著她的話,迫不及待地選了陸計舟。
這一世,我依舊抬眼,輕輕說:
“我選陸計舟。”
話音才落,陸計舟竟含笑走了進來。
他臉上寫滿篤定,仿佛早就知道我會選他。
我低頭自嘲地牽了牽嘴。
畢竟暗戀他,從來隻是我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婚禮就定在三日後,如何?”
陸計舟語氣急切,神情欣喜。
“我實在等不及要娶你回家。”
前世,我不敢直視他,隻顧臉紅心跳。
可此刻冷靜看去,他眼底哪有半分真情?
隻有一層厭惡,和若有似無的玩味。
陳琳琳站在一旁,神色扭曲,卻仍強擠出笑意。
“若溪,你一挑就挑中最有錢有勢的,真叫人羨慕。”
我迎上她的目光,反唇相譏。
“不然呢?難道我活該嫁個沒錢的回去過苦日子?”
接著輕笑一聲,故意問道:
“怎麼,你也想嫁陸計舟,怪我搶了他?”
陳琳琳頓時噎住,說不出話來。
陸計舟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轉向我時,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對了,若溪,既然我們是夫妻,你的畫廊加上我作為合夥人,應該很合適吧?”
雖是問句,卻已是篤定的通知。
他早已算準我不會拒絕。
而我,確實笑著應了下來。
甚至主動提出要為他引薦那位享譽國際的藝術大師何遠鋒作師父。
他伸手摟住我的肩,語氣親昵。
“謝謝寶貝,還是你對我最好。”
可就在陳琳琳送他出門的轉角,我清晰地聽見他帶笑的聲音傳來。
“林若溪真是蠢得可以,人脈和資源親手捧到我麵前,不要白不要。”
語氣中的輕蔑幾乎不加掩飾。
聽見這話,我不但沒怒,反而微微笑了起來。
自以為站在雲端的人,往往摔得最重。
而他此刻越得意,將來才會越痛苦。
我很期待那一天。
2
我帶著陸計舟步入藝術晚宴現場時,整個會場正因何遠鋒的罕見露麵而沸騰。
這位藝術大師向來深居簡出。
此刻卻被眾人團團圍住,爭相獻上敬意。
輪到我們上前時,何遠鋒正輕輕揉著手腕,眉宇間帶著幾分痛楚。
“老毛病又犯了,這些年畫得太多,這雙手一到雨天就鑽心地疼,怕是真要廢了。”
助理立刻上前,準備屏退還想攀談的人群。
我上前輕聲開口。
“何老師,或許我可以試試。”
周圍的空氣凝固一瞬,一陣竊竊私語襲來。
“何先生的手疾請遍名醫都沒用,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麼辦法?”
“嘖,想出頭想瘋了吧,也不看看場合,這下要鬧笑話了。”
陳琳琳刻意拔高的嗤笑聲格外刺耳。
“林若溪,你裝什麼裝?何大師的手疾也是你能碰的?”
“別治不好反而碰瓷兒,我們可丟不起這個人。”
她的話立刻引來幾聲附和的低笑。
陸計舟站在我身旁,我能感受到他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他什麼都沒說,但那無聲的沉默比任何嘲諷都更冰冷。
我能說出這話,隻因為我也經曆過傷痛。
實在是太痛了,所以我自學了中醫。
前世,為了陸計舟,我把自己關在畫室裏。
熬了十幾個通宵畫到手指痙攣,手腕腫得握不住筆。
隻為湊齊陸計舟公司急需的周轉資金。
幾次三下來,這手就落下了永久的病根。
卻在疼得最厲害時,隔門聽見他與京圈那幫公子哥視頻調笑。
“林若溪這個蠢貨,我騙她說缺錢她就急得跟什麼似的。”
我上前,指尖輕輕托起何遠鋒的手腕。
精準地按壓幾個穴位,力道恰到好處。
“這裏,是不是經常感到針刺一樣的發麻,尤其是在深夜?”
何遠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緩緩點頭。
我移動手指,按住另一處。
“那這裏,每到陰雨天就會酸痛僵硬,幾乎無法活動,對嗎?”
何遠鋒的驚訝已經變成了難以置信。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但笑不語。
這些痛楚,我都一寸一寸地親身經曆過,忍受過。
陳琳琳見狀,又忍不住尖聲開口。
“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何老師您千萬別被騙了!”
“好了很多!”
何遠鋒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奇和舒暢。
眉宇間的痛楚之色竟真的消散了大半。
滿場嘩然。
剛才的竊竊私語瞬間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驚呼。
“真的假的?”
“她怎麼做到的?”
“這林家小姐還真有點東西?”
何遠鋒鄭重地站起身,對我做出邀請的手勢。
“林小姐,不知是否方便,我們到內室詳細談談?”
“榮幸之至。”我微微頷首。
我不顧身後陸計舟震驚的呼喊聲。
從容地跟著何遠鋒走向內室。
門口的這場大戲,不過是個開始。
是我專門為他們精心鋪設的第一塊磚。
內室的門在身後合上,隔絕了所有喧囂。
何遠鋒屏退了旁人,剛才大師的架子卸下,臉上隻剩下全然的關切。
“小師妹,告訴師兄,是不是受欺負了?
3
這一聲久違的師妹,讓強撐了許久的酸楚猛地湧上眼眶。
前世我因陸計舟的一舉一動黯然神傷,隻有師兄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的畫廊能開起來,全靠他相助。
甚至在我死後,也是他千裏迢迢趕回來為我料理後事。
我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難以抑製的哽咽。
“師兄,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可怕的夢。”
我將前世的慘烈與背叛,緩緩道出。
何遠鋒的臉色隨著我的講述變得越來越沉痛。
聽到最後,他緊緊握住我冰涼的手。
“這不是夢,對不對?”
我垂淚不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何遠鋒長歎一聲,眼中閃過淩厲的光芒。
“你要我怎麼做?”
“陪我演完這場戲。”
我抬起淚眼,目光卻變得清晰而堅定。
“我要讓那些踐踏真心,玩弄他人命運的人,親眼看著他們渴望的一切,在他們眼前徹底破碎。”
何遠鋒毫不猶豫地鄭重點頭。
“好,師兄幫你。”
從內室出來,何遠鋒宣布收陸計舟為徒。
陸計舟眼中迸發出狂喜。
他第一時間轉身擁抱了陳琳琳。
兩人在眾人的恭賀聲中相視而笑。
直到接受完一圈祝賀,陸計舟才想起我。
他帶著尚未褪去的得意看來,似乎期待我會失落或質問。
我卻隻是淡淡一笑。
目光輕飄飄掠過他們相握的手,連一絲停頓都無。
陸計舟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這反常的漠然反而讓他措手不及。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
我卻已轉身離開。
剛出宴會廳的門,一輛跑車疾馳而來。
把我撞飛三米遠。
車門掀開,那群京圈公子哥嬉笑著圍上來。
為首的張家少爺一把將我拽出駕駛座。
“嘖,這不是何大師新收的高徒的未婚妻嗎?”
張少陰陽怪氣,手機鏡頭直接懟到我臉上。
“怎麼一個人灰溜溜走了?陸少呢?不要你了?”
周圍爆發出哄笑。
“琳琳姐都快哭死了,就因為你惹她不高興。”
陳琳琳被他們擁在中間,眼圈泛紅,柔弱地拽著張少的衣袖。
“別這樣,若溪身體受不了的。”
她越是勸阻,那群人越是來勁。
“琳琳,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一直被她欺負。”
“我們就跟她玩玩,受不了死了隻能怪她自己倒黴。”
“就是,給她點教訓,給琳琳出氣!”
不知誰扔來一截粗糙的麻繩,強行套在我手腕上。
另一端竟拴在了跑車後杠上。
“來,帶林大小姐兜兜風!”
轟鳴聲響起。
我被猛地拽倒,粗糙的地麵瞬間擦破皮膚。
火辣辣的疼。
謾罵與哄笑混雜著風聲灌入耳朵。
他們錄下我狼狽不堪的視頻,直接發給了陸計舟。
【陸哥,幫你教訓下不懂事的女人,不用謝。】
視頻裏,我滿身傷痕被拖行了數千米,求救聲已經沙啞得分辨不出來。
而陳琳琳在一旁焦急地勸著:
“別拍了,計舟哥哥會誤會的”。
手機很快響起。
是陸計舟。
張少得意地開了公放,預想中的讚同並未到來。
電話那頭,陸計舟的聲音冰冷。
“誰讓你們動她的,放開她。”
“陸少,我們這是幫你......”
“我再說一次,放開她,她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們幾家等著撤資吧。”
嬉笑聲戛然而止。
直升機卷起的狂風尚未平息。
陸計舟已跳下艙門,一把將我打橫抱起。
“別怕,我馬上送你去最好的醫院。”
“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他低頭問我:
“說吧,我的大功臣,想要什麼獎勵?”
我靠在他懷裏,抬起蒼白虛弱的臉。
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依賴與怯懦。
“你下次去見何大師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多學習學習,更想和你多待一會。”
“就這個?”
他幾乎失笑,答應得幹脆利落。
“當然可以,這算什麼獎勵。”
坐進機艙,他握緊我的手。
“我們的畫廊馬上就要籌備完畢了。”
“等一切就緒,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整個藝術圈都會是我們的。”
他眼神熾熱。
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熾熱背後,算計幾乎要溢出來。
他腦海裏翻湧的,分明是畫廊到手人脈榨幹之後。
該如何將我徹底剝皮拆骨,吞吃入腹。
而我,隻等著他的末日。
4
陸計舟帶我去拜訪何遠鋒,美其名曰學畫。
實則每次都將我的畫作署上他的名字拿去參展,博盡掌聲與投資。
公司的聲譽靠著我的才華水漲船高。
眼見時機成熟,我向他提出要求。
“計舟,我想進公司學習,以後也能幫你。”
他眼底掠過一絲警惕,旋即被敷衍的笑意掩蓋。
“公司事務枯燥,怕累著你。”
我寸步不讓,他隻能鬆口。
“不過,你想來,就來吧。”
一月時間,我不動聲色地將公司核心業務與資金流向摸得一清二楚。
我卻在畫廊二樓的休息室外,聽見裏麵傳來曖昧的聲響。
門虛掩著。
陳琳琳坐在陸計舟腿上,聲音甜膩。
“她還真以為能進公司當女主人,一個給你提鞋的蠢貨罷了。”
陸計舟低笑,語氣輕佻。
“我們還得從她身上找樂子呢,何況她免費給我們畫畫,不用白不用。”
“畫完了就扔,想到她碰過的東西我就惡心。”
陳琳琳抱怨道:“你什麼時候才把她踹了?”
“很快了,寶貝兒,等她幫我們建好畫廊。”
我悄然離開,如同從未出現過。
畫廊開業日,名流彙聚。
我以“為何大師準備驚喜禮物”為由,婉拒了陸計舟。
他假意遺憾,卻迫不及待地帶著盛裝的陳琳琳出席。
陳琳琳挽著陸計舟,對我的穿著上下打量。
“連件像樣的禮服都沒有,是計舟沒給你買,還是你天生賤骨頭,穿不了好的?”
“瞧你這幅樣子,不知道的以為你死了呢。”
陸計舟麵露尷尬,裝模作樣地拉了拉她。
“琳琳,少說兩句,若溪也是好意。”
陳琳琳冷哼一聲,得意地偎著陸計舟走了。
儀式開始,何遠鋒登場,宣布展示此生最珍愛的作品。
聚光燈打下,卻隻照亮一片空牆。
陸計舟急了,上前低聲問。
“老師,您的畫作......”
在全場疑惑的目光中,何遠鋒走向我,向我伸出手。
我緩步上台,站定在他身側。
何遠鋒緊握我的手,麵向震驚的眾人。
“諸位,這就是我此生摯愛,永遠無可替代的傑作,我的夫人。”
台下死寂。
陸計舟與陳琳琳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血色盡褪。
我揚起下巴,視線輕蔑地掠過他們慘白的臉。
“怎麼,傻了啊,見了師娘,還不行三拜九叩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