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同一個女人,搶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男人。
第一次,她搶走了我爸,讓我從首富千金流落街頭。
第二次,她搶走了我哥,讓我相依為命十幾年的親人,當眾罵我是沒人要的賠錢貨。
“許夏,我要是你,早就自殺了,一個男人都守不住,你可真沒用啊。”
我沒說話,隻是笑著找出了第三個男人。
可當她故技重施,想要搶走第三個時,卻失敗了。
隻因那人是我撿回來的最烈的犬。
他陪我在寒冬的橋洞啃冷硬饅頭,將羞辱我的哥哥連砍十幾刀。
被警察帶走時,他笑著說。
“沒有人可以欺負她,因為我會永遠護著她!”
被判處死刑那天,他拉著我的手紅了眼眶:
“下輩子,再嫁給我吧。”
我守著這句遺言,熬到第十年。
終於下定決心放下他時。
他卻摟著林歲,複活了。
1
我沒想到,會再次見到已經死去十年的人。
眼前人跟少年時相去甚遠。
可這個身影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即使過了十年,我還是忘不掉。
半天,我才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
“厲憬然,是你麼?”
可那人聽到這個名字,卻沒有半分反應。
我強忍著哭腔,上前去拉他的袖子:“厲憬然......”
他這才轉過身,隻是他親昵的摟著林歲。
看向我時,眼神卻冰冷陌生。
“你是?”
腦子轟的一聲,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棍。
林歲看著我,直接嗤笑出聲:
“許夏,你還要臉嗎?見個男人就往上貼?”
“這是我的未婚夫,宋懷瑾,可不是你那個殺人犯前男友。”
現場人聞言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想上位想瘋了吧,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麼?這位可是真正的京圈太子,怎麼可能認識她這種底層的渣滓,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怪不得許總不認她呢,見個男人就往上貼,要是我的女兒,我都丟人死了。”
嘲諷的話陣陣襲來,我僵在原地。
記憶中的厲憬然,會拿著磚頭替我打跑欺負我的小混混。
會在大雪天,將唯一的棉襖裹在我身上。
就連他被警察帶走那天,路過我身邊時,都趁人不注意塞給我一顆糖。
可麵前的男人眼神冰冷陌生。
就連名字,都與我所知的不同。
難道真的是我認錯了嗎?
可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一摸一樣的兩個人。
我剛要在說什麼,眼前突然閃過一排文字。
【來了來了,追妻火葬場名場麵來了,男主現在嘴硬裝失憶,到時候老婆跑了就不樂了。
【女主寶寶好慘,她還不知道吧,男主當初跟她在一起,不過是跟林歲打賭,耍她玩罷了,其實連給她說的名字都是假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出現的文字。
都是假的?
六歲那年,林歲的媽媽帶著她搶走了我爸,我媽一氣之下自殺。
十歲那年,林歲成功挑撥了我和哥哥的關係。
讓我相依為命十幾年的親人,當眾罵我是沒人要的賠錢貨。
讓我從首富千金,變成了睡橋洞的流浪兒。
厲憬然是我灰暗人生裏,唯一的光。
他陪我在寒冬的橋洞啃冷硬饅頭,將羞辱我的哥哥連砍十幾刀。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跟林歲的一場遊戲?
我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剛要開口質問。
餘光卻瞥到厲憬然手腕上的平安繩。
2
那是媽媽留給我的遺物。
厲憬然被判處死刑的時候,我哭著把繩係在他腕上。
“你戴著這個,就算來生我也能找到你。”
記憶像刀,嘲笑著我的愚蠢。
我衝上去,伸手就去抓厲憬然他的手腕。
“既然你不是他,那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厲憬然眼眸裏閃過一絲心虛,下意識的將手藏在身後。
剛要說什麼,林歲輕輕拉住厲憬然的胳膊,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嘲弄。
“許夏,你要是實在有困難,我家裏剛好還缺個保潔,一個月五千,配你夠了吧。”
“在這玩故意認錯人、搶東西,你也真是夠低級的。”
她話剛落,周圍人立刻嗤笑出聲。
“人家厲總什麼身份,能拿她什麼東西,真是把不要臉三個字刻在臉上了!”
“之前就聽說她克死親媽,逼走親哥,現在又來纏厲總,這掃把星是想把厲總家也攪得雞犬不寧?”
那些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剜著我的心,可我顧不上疼。
隻是執拗的看著眼前的人,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可我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了慌張。
原本因為彈幕擺動的心,此刻徹底死亡。
原來,他真的在騙我。
曾經,我以為他是林歲唯一搶不走的。
沒想到到頭來,連名字都是假的!
我像是小醜一樣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我苦笑著,看向他的眼中再沒了情誼。
“把東西還給我。”
他騙了我十年,不配再戴著我的東西。
我衝上去,伸手就去抓厲憬然的手腕。
掙紮拉扯間,我踉蹌了一下。
他眼底驟然生出慌張,下意識伸出手想要來扶我,
可下一秒,林歲就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
“許夏你搶東西就搶,為什麼推我啊。”
厲憬然立刻心疼的將她扶起來。
林歲靠在他懷裏,眼淚掉得更凶了。
“懷瑾,你別罵姐姐......她可能就是太想那個故人了,才認錯人、失了分寸,我不怪她的。”
厲憬然再扭頭看向我時,眼底的寒意卻仿佛淬了冰:
“你鬧夠了沒有?”
清脆的巴掌聲在喧鬧的宴會廳裏格外刺耳,所有人都安靜了一瞬。
厲憬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像是自己也沒有預料到。
半晌,他才不耐煩的開口:
“瘋夠了沒有?”
“你不是想要這個麼?”
“好,我還給你。”
話落,彈幕立刻瘋狂的滾動起來。
【男主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打她!有你後悔的時候!】
【這肯定be了吧,這要he我可不看了,要我說女主真實慘,她還不知道吧,當年她前腳把媽媽的遺物送給男主,後腳男主直接帶著女二回了別墅纏綿,倆人待了一整晚沒出來!】
【嘖嘖,女主傻傻的還在橋洞等著來生相見,人家早抱著未婚妻纏綿了!】
彈幕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紮進我眼裏。
當年厲憬然眼眶通紅,承諾我一定會記著我。
原來他記著的,是怎麼跟林歲賭我有多蠢。
我視若珍寶的遺物,隻是他們用來調情的賭注。
我守了十年的念想,不過是他們纏綿時的情趣!
我譏諷一笑,彎下身從地上撿起那條原本記著我們姻緣的紅繩。
“祝你們,百年好合。”
離開酒店後,我給個熟悉的號碼發去了短信。
【我答應嫁給你了。】
3
那邊還沒有回複,我收起手機準備離開時。
突然身後一陣嗤笑聲傳來。
林歲雙手抱胸,一臉譏諷的看著我。
“許夏,你可真狼狽啊,你看你,現在像不像一條喪家之犬。”
我攥緊了手裏的平安繩,抬眸看向她。
“是嗎?那我也比私生女的你強。”
林歲被我說得一窒,:
“私生女又怎樣?現在被趕出家門,沒有的家人的可是你!”
“哦,說來說去你不還是私生女。”
林歲狠狠瞪著我,幾秒後,冷笑出聲。
“你在得意什麼,看你剛才那樣,你一定認出他了吧,實話跟你說吧,他可沒失憶,甚至他當初跟你在一起,不過是我隨口的一句話玩笑話”
“他還跟我說,你身上那股餿味沾著就洗不掉,惡心死了,說你像個可憐蟲,給他個饅頭就巴巴地跟著他,每次從橋洞回去,他都要都要洗三遍澡。”
盡管心裏有準備,她親口說出這些話後,我還是心痛到崩潰。
林歲眼神惡毒:
“被同一個人搶走三個男人,要我是你,早就跳樓去了。”
說完,她想看我生氣發飆。
我的心早已死得透透的。
“畢竟垃圾跟垃圾最喜歡在一起,你想要我就送你。”
她聞言卻是急了。
“許夏,你端什麼千金大小姐的樣子呢,你跟你媽一樣沒用!你媽留不住男人,你也留不住懷瑾,到最後隻能留著條破繩子當寶貝。”
“你既然這麼在乎這條繩子,那我就非要毀了它!”
說著,她伸手就要來搶手裏的平安繩。
這些年,我忍了被爸爸拋棄,忍了被哥哥羞辱,忍了厲憬然的背叛。
可我絕不能再失去媽媽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我抬手對著林歲的臉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巷子裏瞬間安靜了。
林歲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敢打我!”
就在這時,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林歲淚水洶湧,委屈的撲進厲憬然懷裏。
“懷瑾,我真的沒有惹姐姐......我看她從宴會跑出來,怕她出事。”
“可她一看見我就發火,我求姐姐別打我,姐姐還說......說要讓我付出代價。”
話落,厲憬然怒視著我:
“許夏!你瘋了是不是?”
“歲歲好心來找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動手打她?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看著他憤怒咆哮的樣子,幾乎是咬著牙怒吼。
“是她先罵我媽的!她還要搶我媽留的平安繩!”
“夠了!”
厲憬然瞪著我:
“許夏,你還要編多少謊話?”
“歲歲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反倒是你,從十年前就纏著我不放,現在又拿著根破繩子到處鬧,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得圍著你轉?”
破繩子?
他的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不等我反應,厲憬然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我手裏的平安繩上,眼神陰鷙。
“你拿著這東西,是不是還想以後用它來糾纏我?”
“我沒有!”
“沒有?”
厲憬然突然發力,一把將我手裏的平安繩搶了過去。
“我今天就燒了它,看你以後還怎麼拿著它裝可憐!”
我瘋了一樣撲上去,想要把紅繩搶回來。
“厲憬然,我不會糾纏你。”
“我要結婚了,你放過它!”
4
厲憬然的動作猛地頓住,臉上浮現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慌張。
他盯著我,喉結滾動了兩下,剛要開口就被林歲打斷。
她哭著看向我,滿臉的委屈:
“姐姐,你別騙懷瑾了!”
“你拿著平安繩不肯放,不就是想讓懷瑾記著你,舍不得對你動手嗎?”
“現在還編出結婚的消息,你到底要糾纏我們到什麼時候啊?”
話落,厲憬然眼中的疑惑瞬間消失。
他不再猶豫,直接掏出一個打火機。
“不要!”
我尖叫著衝上去,卻被厲憬然的保鏢死死攔住。
他們抓著我的胳膊,我動彈不得。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截紅繩在厲憬然手裏一點點變成灰燼。
厲憬然看著我慘白的臉色,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他往前邁了一步,伸手就要拉我的胳膊,聲音都比剛才軟了些:
“許夏,你......”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揚起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狠狠扇在他臉上。
還不等他反應,我轉身就跑。
可下一秒,就聽見一陣刺耳的刹車聲。
失去意識前,我看見厲憬然瘋了一樣衝過來,一遍遍地喊我的名字。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病房裏很安靜,隻有厲憬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等她醒了,就安排私人飛機,把她送到國外的療養院去。”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
“這樣,對我們都好。”
這個我記了十年、恨了十年的人,原來連承認謊言的勇氣都沒有。
我下床看著他,神色平靜:
“我不會走,我說了,我要結婚了。”
厲憬然的手僵在半空,隨後譏諷的笑了出聲。
“許夏,你這副樣子,有誰願意娶你?”
我盯著他的眼睛。
“有沒有人要,與你無關。”
“反正不是你這種把感情當賭注的人。”
我閉上眼睛,一眼也不願意再看她。
他看著我這個樣子,卻來了氣。
“行,我倒要看看,一個被全家拋棄,沒有半分價值的你能嫁給誰!”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許家大小姐嗎?真是搞笑。”
他轉身離開,等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掏出手機,給沈澤發了條短信:
【我在醫院,來接我。】
......
第二天,厲憬然拿著兩張機票再走進病房時。
此時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厲憬然的心臟猛地一沉。
就在這時,秘書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厲總不好了!”
他將最新的頭條新聞拿給厲憬然看,發現標題赫然寫著:
【沈氏集團總裁沈澤今日與未婚妻許夏登記結婚,十年守護終成正果】。
標題下,正是我穿著婚紗站在沈澤的身邊的圖片。
厲憬然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機“啪”的一聲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