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晨,何落落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滴著水。
她彎腰撈起扔在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她手指猛地一抖。
我縮在沙發裏,腦子裏一遍遍回放著我死之前最後看到的那些畫麵。
臥室裏,沈緹的聲音飄出來:“落落,幹什麼呢?”
她沒回答,指尖飛快滑動,把那通來電記錄刪了。然後拿著手機,直接往臥室走,一頭紮進沈緹懷裏。
我想起我剛到國外的時候,她天天跟我視頻,“公司這周又壓了八個項目,我連廁所都沒空上。”
“你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我現在都想鑽進你懷裏哭一場。”
我邊改合同邊逗她:“喲,誰家大小姐突然這麼黏人了?”
“還學會嚶嚶嚶了?真當自己是小奶貓啊?”
我以為就隨口調侃一句。
沒想到她臉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掛了。
第二天清早,何落落從沈緹的公寓走出來。
臨走前,她在沈緹臉上輕輕一吻,“別起來了,今天哪兒都別去,好好睡一覺。”
我看著她背影,想笑,卻笑不出來。
以前的何落落?鬧鐘六點響,她自己起來,還非得拽我一起。
雷打不動準時上班,連我多賴五分鐘都得挨數落。
十六年啊。
我習慣了她那套節奏。
可現在我明白,她所有的規矩,說變就變。
隻是不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