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把兒子叫到了側廳，現在就要他一個態度。

“你愛她嗎？”

行光垂著頭，半天擠出一句：“媽，不管愛不愛，她懷了我的孩子，我總不能不管吧？”

看著兒子執拗的樣子，我心裏像堵了塊石頭。

這場本應輕鬆的飯局，成了餘青青的提條件大會。

不少親戚識趣地離場，最後隻剩下幾個至親。

“青青，這彩禮是不是應該讓你家長出來談。”

“不用！我父母離異，這數額，我爸打小就給我說了。”

“對了阿姨，酒席必須是五星級酒店，婚慶公司必須最好的那家，主持人最次都要是明星，頭車是勞......阿姨你也知道，結婚一輩子就這一次，必須要重視！”

霍行光突然也開口：“媽，青青是平麵模特，有些東西要求高一點點也正常。”

我身旁的侄女小聲開口：

“這正常嗎？我是博士，出嫁也不敢要這麼多。”

餘青青像是沒聽見，繼續往下說

“月子中心要最高檔的，得請兩個保姆，一個照顧我，一個照顧寶寶。我可不住婆家，跟婆婆住太別扭。還有，上車禮六萬六，下車禮六萬六；我有 45 個關係近的親戚，每人你得給 1 萬親友禮。”

“親友禮？”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說法。

“就是給我親戚的錢啊！”她理直氣壯，“還有我爸媽的教育費，得給 30 萬；我弟的離別禮，得送台車；對了，還有離娘肉，我是我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十斤一萬，我現在胖了點，四舍五入給 12 萬就行，零頭我就不計較了。”

侄女憋不住笑了：“那我要是 150 斤，是不是還能多拿幾萬？”

餘青青居然認真點頭：“那是自然，按體重算才公平。”

霍行光突然幫腔：“媽，你覺得怎麼樣，我算了一下也就 500 多萬。”

也就五百多萬，說得輕巧，我看向青青，我盡量放軟語氣，顯得平和。

“青青姑娘，那你家準備帶多少嫁妝過來？”

“什麼？我還要帶嫁妝？！”這話像戳了餘青青的肺管子。

她騰地站起來，聲音尖了八度：

“都 2025 年了，還有男方問女方要嫁妝的？我的錢當然要留給我爸和我弟！他們養大我多不容易，我憑什麼把錢帶到婆家來？”

“你這叫什麼話！”霍行光的舅舅忍不住拍了桌子，“你進門連個招呼都不打，張嘴就要幾百萬，你好意思？”

“就是！行光他媽有錢，那也是一分一分掙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

“是啊行光，這好姑娘多了去了，非得挑這個？”

霍行光的幾個舅舅，你一言我一語，霍行光的頭越來越低。

青青突然起身：“霍行光，我告訴你！娶我的人多了去了！還有老板願意出五百萬彩禮呢！”

說罷，提著包走了。

“青青！青青！”

“媽，你真是！”

霍行光在身後，邊喊邊追，連句解釋都沒給我留。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我身旁的姐姐歎了口氣：“月璜，你沒告訴行光他那病？”

“我怎麼說？現在人家都懷了，我總不能跟他說，這孩子大概率不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