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媽！這房子鬧鬼！我們快走吧！”

嫂子嚇得六神無主，死死地抓著我媽的胳膊。

“我不活了！我不住這裏了！”

我媽輕聲安撫她。

“別怕，哪有什麼鬼，是你眼花了。”

“再說，這可是外灘壹號院，幾千萬的房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一聽到幾千萬，嫂子猶豫了。

貪婪暫時壓過了恐懼。

她咬了咬牙：“那......那怎麼辦？總不能真跟鬼住在一起吧？”

“這樣吧，”我媽沉吟片刻，“我找個大師來看看。”

“這幾天，你們就先住酒店。”

嫂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等她一走，我立刻問我媽：“媽，那房子裏的東西，也是係統搞的鬼？”

我媽搖了搖頭。

“係統隻負責提供財富和催化厄運。”

“至於房子裏的『東西』，是它本就有的。”

她淡淡地解釋。

“那套房子，上一任戶主是個女明星，就在那個衣帽間裏為情自殺的，死的時候，就穿著一身紅裙子。”

“因為死過人，所以一直空著，低價也賣不出去。”

“我隻是讓中介，把它『賣』給了我們而已。”

我聽得遍體生寒。

我媽的心思，竟然縝密到了這個地步。

她不僅要讓他們一無所有，還要用他們最害怕的東西，從精神上徹底摧毀他們。

接下來幾天，家裏電話就沒停過。

先是我爸那邊的律師打來的，說案情複雜，涉及跨國洗錢集團，想脫罪幾乎不可能，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牢裏過了。

然後是我哥。

他在電話裏鬼哭狼嚎。

“媽！救命啊！”

“我出事了！”

“我拿你給的一千萬去還債，賭場的人非說我用假鈔！”

“他們把我扣下了！說不拿出三千萬，就要剁了我的手！”

我媽的語氣依舊波瀾不驚。

“你不是說要去創業嗎？怎麼又去賭了？”

我哥支支吾吾。

“我......我就想再去撈一筆本錢......媽！你別說這個了！快救我！”

“三千萬是吧？”

我媽問。

“對對對！三千萬！”我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我給你。”

我媽掛了電話，真的又給他轉了三千萬過去。

我急了：“媽！你怎麼還給他錢？”

我媽摸了摸我的頭。

“囡囡，你覺得，一個把你兒子當肥羊宰的賭場，在拿到三千萬之後，會輕易放人嗎？”

我瞬間明白了。

這三千萬，不是救命錢。

是催命符。

它隻會讓賭場的人覺得，我哥是一隻能下金蛋的雞，是一塊可以反複敲骨吸髓的肥肉。

他們會想盡辦法，從他身上榨出更多的錢。

而當他們發現再也榨不出油水時，我哥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慘烈百倍。

果然，不到半天，我哥的電話又來了。

這次，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和崩潰。

“媽......他們......他們不放我......”

“他們說，要一個億......”

“不然，就不是剁手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