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庭會議結束後，他們還在客廳裏暢想未來，我把我媽拉進了臥室。

“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指著她麵前空無一物的地方，聲音都在抖。

我媽臉上的笑容終於斂去，她平靜地看著我，眼神裏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疲憊和......解脫。

“囡囡，你真的能看見？”

我用力點頭。

她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它叫財神係統。”

“今天下午，你爸又為了那個女人跟我吵架，你哥打電話回來要錢，說不給錢就要被砍斷手。”

“你嫂子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說我連個下蛋的母雞都不如，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躲在廚房裏，二十年來第一次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就在那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檢測到宿主怨氣值、絕望值已達頂峰，財神係統正式激活。』”

我媽的敘述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可我卻聽得心臟揪緊。

這二十年，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我比誰都清楚。

“係統說，它可以給我無限的財富。”

“但有一個條件。”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臉上。

“它要吞噬那些讓我產生怨氣的人的『氣運』作為能量。”

“給予他們的財富越多，他們未來需要償還的厄運就越可怕。”

“直到......氣運清零。”

我愣住了。

“那【抹殺】......”

“就是氣運清零的最終形態。”

我媽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笑。

“抹殺，不是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而是抹殺他們和我之間所有的親緣關係，讓他們變成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從此，他們生命裏所有的好運，都將與我無關。”

“他們靠我而生的所有體麵和安逸，都會被連本帶利地收回。”

“他們會回到自己本該在的陰溝裏，去過他們應得的人生。”

我怔怔地看著我媽。

那個溫柔懦弱、逆來順受了二十年的女人，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的眼睛裏，沒有了以往的麻木和渾濁。

取而代之的，是淬了冰的火焰。

“囡囡，”她忽然問我，“你怕嗎？”

我看著她，然後搖了搖頭。

我怕的，從來不是我媽。

而是那三個即將為自己的貪婪和惡毒，付出慘痛代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