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內響起突兀的鈴聲。
葉清塵作出打斷的手勢,走到一旁接電話,自然也就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雲盡秋張了張嘴,要說的話又吞回去。
葉甜笑著走到她身邊,笑盈盈地看向打電話的背影。
“秋秋姐你知道嗎,上次哥哥知道我沒有按時吃飯,拋棄上億的合同來給我做飯。”
“哦對,你肯定不知道。”她眼裏盛滿惡意,“那時候你因為忙比賽胃疼到在學校昏迷。”
沒有葉清塵在一旁,葉甜不再裝乖:“雲盡秋,哥哥是我的。”
“我會把他一點點從你身邊搶走,他愛的隻能是我!”
雲盡秋強壓下心底的酸澀,平淡地看向她。
“你們是兄妹,不會有人讚同的。”
“那又如何,哥哥會為了我放棄全世界。”她忽然勾起殘忍的笑,“第一個就是你。”
下一秒,葉甜往後一揚,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向床腳。
“甜甜!”
雲盡歡來不及抓住,就被衝過來的葉清塵推開。
“清塵,我......”
葉清塵打斷她的話,滿眼失望:“秋秋,你為什麼要推她?”
“不是我,是她自己。”雲盡秋慌亂搖頭。
“剛才隻有你們兩個人,甜甜難道會故意摔倒冤枉你嗎?”他歎了口氣,“秋秋,以前你從不會說謊的,也不會推卸責任。”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什麼叫她變成這樣,雲盡秋含淚盯著他火急火燎抱著葉甜離去的背影。
葉清塵,明明是你變了。
一滴淚在她眼角滾落。
係統提醒她:“宿主也去醫院看看吧,你流血了。”
雲盡秋這才發覺腿上的傷口,是剛才被葉清塵推開時撞到的。
桌子上的剪刀正好掉下,劃破了皮膚。
肉體上的疼痛比不過此時的心痛,她默默打車去了醫院。
包紮好傷口後,途徑前台聽到幾個護士在聊天。
“608那個女生好幸福啊,隻是擦破點皮她男朋友就緊張到哭了,還親自喂飯,就連上廁所都抱著去。”
“你們知道嗎,那個男生是葉家掌權者,聽說剛到年齡就和未婚妻結婚了,年輕英俊又疼人,他老婆真讓人羨慕!”
眾人的議論傳入耳中,雲盡秋自嘲一笑。
是啊,曾經她也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雲盡秋腳尖一轉,拐到608門口。
男人正端著碗吹氣,小心翼翼地哄著床上的人吃飯。
兩人宛若一對新婚夫妻,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氣息。
雲盡秋靜靜看了會兒,默默推開門。
原本歡聲笑語的氛圍戛然而止,葉清塵收起笑容:“你是來道歉的?”
那個態度彷佛是在怪罪她來得不是時候,又像是嫌棄自己來得晚。
雲盡秋淡聲反問:“我沒錯道什麼歉?”
葉清塵臉色微沉。
葉甜晃了晃他的袖子故作委屈:“沒事的哥哥,秋秋姐也不是故意的。”
“道歉!”葉清塵聲音冷得像冰。
兩人對峙著,誰也不肯讓步。
良久,雲盡秋忽然開口,聲音發抖,“我是來醫院處理傷口的。”
這時候葉清塵才注意到她蒼白無血色的臉,身形驀然一僵,眼裏劃過愧疚。
“秋秋你受傷了怎麼不說?”
他快步走過去攙扶著她坐下。
雲盡秋想抱怨,想譏諷,剛想說話,葉甜忽然哭出聲。
葉清塵緊張地扶著她的肩膀:“哪裏疼?”
“哥哥,你給我的項鏈摔壞了。”她捧著斷開的項鏈,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葉清塵眼神一凜,轉頭嚴肅地看向雲盡秋:“秋秋,給甜甜道歉。”
“我也受傷了,我壓根沒碰她。”雲盡秋崩潰地說。
“秋秋,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雲盡秋心如死灰,猛地站起身:“我不道歉!”
“秋秋!”葉清塵拽住她的手腕,拉扯間她脖頸的懷表項鏈露出來。
葉清塵一把扯過來,突如其來的動作勒得雲盡秋逼出眼淚。
她看向葉清塵高揚的手:“你幹什麼!”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把它砸碎!”葉清塵威脅她。
雲盡秋瞳孔皺縮。
那是她媽媽留給她唯一的遺物,懷表定格的時間是自己的出生時辰。
她慌了神,紅著眼眶祈求他:“好,我道歉。”
“甜甜膝蓋受傷,你跪下來道歉。”
雲盡秋睫毛顫抖,忍著劇痛跪下:“對不起,我不該推葉甜。”
她伸出手想接過項鏈,可葉甜卻搶了過去。
雲盡秋雙眼布滿紅血絲,聲音沙啞:“把項鏈還我。”
葉甜攥著懷表看向葉清塵,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哥哥,你送我的項鏈我一直不舍得戴,沒想到才戴一次就壞了。”
葉清塵哄她:“那這條賠給你。”
“不行!”雲盡秋大喊。
葉清塵失去耐心:“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秋秋,你過分了。”
雲盡秋想要去搶,葉甜卻忽然把懷表扔了出去。
懷表砸到牆上,“砰”地一聲落到地上,碎成兩半。
雲盡秋仿若晴天霹靂,連滾帶爬地去撿懷表:“你做什麼!”
葉甜嚇得抱住葉清塵的腰,聲音顫抖:“我,我不是故意的,秋秋姐忽然撲過來,我一害怕就......”
原本還想責怪葉甜的葉清塵怔了一瞬,他想去安慰雲盡秋。
可葉甜抓著他的胳膊不放。
雙腿像灌了鉛,他無奈,隻好拍拍葉甜的背。
“沒事,一條項鏈而已,人死不能複生,你秋秋姐也該走出來了。”
葉清塵的話讓雲盡秋忽然恍惚。
媽媽去世後的第二年,懷表被惡作劇的小孩玩壞,表盤摔出裂縫。
她哭了好久,是葉清塵日夜搜尋,拿著懷表飛到國外請最好的師傅給她修好。
懷表對她的重要性,葉清塵不會不清楚。
可現在他卻用輕描淡寫的一句“沒事”以求凶手安心。
雲盡秋身心疲憊,腿上的傷口再次滲出血。
急火攻心下,她再也支撐不住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