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硯洲將裴雨棠護在懷裏,原本幽深無情的眼眸劃過一絲異動。
片刻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寧寧,就算你不喜歡吃,也不該編出這種瞎話來騙我。”
“這是棠棠的一番好心,你不該這樣侮辱她。”
他高高在上的姿態,刺痛了葉婉寧的眼。
也刺痛了她的心。
葉婉寧忽然就笑出聲,笑的渾身骨頭都在痛。
看著葉婉寧臉頰不斷滑落的淚,裴硯洲心臟好像被人揪了一下,酸澀難捱。
他鬆開摟著裴雨棠的手,轉而走向葉婉寧。
他緩緩蹲下身,抬手覆在葉婉寧的臉上,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卻越擦越多。
“寧寧,我們回家吧。”
葉婉寧沒有掙紮,任由裴硯洲抱著她朝外走去。
看著兩人消失的身影,裴雨棠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指甲用力掐著掌心。
一連幾天,裴硯洲都守在她身邊。
他親自喂她吃藥,親自為她穿衣穿鞋,照顧她的一切起居。
差一點......
就差一點她就以為裴硯洲是真的愛她了。
“寧寧,我去處理一個工作郵件。”
男人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個吻,轉身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瞬間,葉婉寧的郵箱也收到了一封郵件。
【您好,我是裴硯洲,昨晚的夢還是有些奇怪,今晚請按這個劇情來吧。】
下麵一長條是他對今晚夢境的要求,每一條全都圍繞著一個人展開。
他的妹妹,裴雨棠。
回家後的每一天,身為織夢師的葉婉寧都能收到裴硯洲的郵件。
每一封郵件內,都是裴硯洲為自己和裴雨棠編織的愛情故事。
葉婉寧顫抖著手指回複了郵件,心臟卻好似被刀一片片淩遲,鮮血淋漓的痛。
白天,裴硯洲帶上麵具,寵她入骨。
可到了夜晚,他卸下所有偽裝,躺在葉婉寧身邊,夢裏卻盡是和裴雨棠的旖旎。
而與此同時,書房內的裴硯洲,疲憊地揉著眉心,眼裏是難言的落寞。
這幾天所有的夢都是按他編寫的劇情開展,可他卻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異樣感。
夢裏,每當他將風情萬種的裴雨棠壓在身下時,腦海裏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葉婉寧的臉。
他煩躁地揪了揪頭發,一拳砸在桌上。
“真是瘋了!”
等他再次回到臥室時,葉婉寧已經沉沉睡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女孩身上,讓他忍不住靠近,俯身吻向了女孩的唇。
次日清晨,沈婉寧再次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她摸索著拿起手機,彈出幾條裴硯洲的消息。
【寧寧,我去公司了。】
【早餐在桌上,你記得吃。】
【在家好好休息,還有,我愛你。】
沈婉寧閉了閉眼,極力忍住決堤的淚水,再次睜開時,眼底的猩紅卻暴露了她的痛苦。
還有一周,她就會離開了。
等到了那天,一切就結束了。
她緩緩起身,想出門透透氣。
剛走到樓梯處時,背後一股蠻橫的力猛地襲來。
她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重重摔在地麵上。
鮮血順著她的額角、四肢緩緩流出,她痛苦地蜷縮在地,全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般。
葉婉寧掙紮著起身,卻看見裴雨棠從樓梯上緩緩走了下來。
她眼裏滿是瘋狂,將葉婉寧剛剛直起的身子又狠狠踩回了地上。
“葉婉寧,都怪你!”
“如果沒有你,哥哥永遠隻會屬於我一個人!”
“所以,你去死吧!”
葉婉寧被她踩在腳下,渾身鑽心的痛讓她連掙紮都做不到。
裴雨棠眼裏滿是瘋狂,從身後拿出一把鐵釘和一個鐵錘,隨即蹲下身,將一個鐵釘的尖端抵在葉婉寧的胳膊上。
眼看鐵錘就要砸下,葉婉寧拚盡全力擋住,聲音嘶啞道:
“裴雨棠,你瘋了嗎?!”
“你這樣對我,就不怕你哥哥知道嗎?!”
裴雨棠腳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尖銳的高跟鞋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她的腹部。
“葉婉寧,你死了,我就是哥哥的唯一。”
“砰”的一聲,鐵錘砸在葉婉寧的腹部上。
她再也無力阻攔,眼睜睜地看著裴雨棠再次高高揚起鐵錘,狠狠朝抵在她胳膊處的鐵釘砸去。
“啊!”
葉婉寧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順著鐵釘留下,染紅了衣衫。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裴雨棠眼裏的瘋狂更甚。
一下,兩下,三下......
鐵釘越嵌越深,葉婉寧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卻依舊清晰地感受著蝕骨的痛。
恍惚間,她聽見大門被猛地推開,男人厲聲道: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