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沒等他開口,車外的林沁突然敲了敲車窗。
她一臉委屈,隔著玻璃都能看見她泛紅的眼眶。
陸則趕緊降下車窗,語氣立刻軟下來:
“沁沁,你先把車挪開,有話我們到了酒店說,好不好?”
林沁咬著唇,伸手抓住陸則的手腕,聲音帶著哭腔:
“阿則,我不是故意攔著你們的......我就是一想到你要結婚了,以後再也沒人陪我去複診,沒人在我發病時抱著我哄,我就慌得厲害......”
“我怕你忘了,當初綁架時是我替你擋了那一刀,才落下這躁鬱症的啊。”
她說著,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一道淺褐色的疤痕。
陸則的眼神瞬間軟了。
反手握住她的手,語氣裏滿是心疼:
“我沒忘,我怎麼會忘?”
“沁沁,你別害怕,就算我結婚了,我也不會不管你的。”
我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互動,胃裏一陣翻湧。
推開車門就往出租車方向走。
陸則見狀,趕緊鬆開林沁,追了兩步:
“魚魚!你去哪?你真要走?”
“不然呢?”
我回頭看他,眼神裏沒了半分溫度,
“留下來看你們青梅竹馬上演八點檔?還沒短劇有意思。”
“陸則,這九年我忍夠了,從今天起,你和林沁,跟我再沒關係。”
陸母也下了車,在後麵指著我罵罵咧咧,
“走就走!有本事別後悔!我們陸家還不稀罕你這種不懂事的媳婦!”
這一次,我沒再回頭。
坐進出租車裏,報了醫院的地址。
到了醫院,複健室的門虛掩著。
我透過縫隙看到養父正扶著助行器,一步一步挪著。
他的腿抖得厲害,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卻還是咬著牙沒吭聲。
護工在旁邊勸:“大爺,歇會兒吧,您這腿裏的鋼釘太多,複建太疼,別硬撐了。”
養父搖了搖頭,喘著氣笑:
“不撐不行啊......我得早點練會走路,才能在婚禮的時候牽著我閨女的手,交給新郎。”
眼淚止不住滑落。
我在門口消化好情緒才推開門走進去:“爸,您別練了,先歇會兒。”
養父看到我,眼睛一下子亮了。
停下腳步想過來,卻沒站穩,差點摔倒。
我趕緊衝過去扶住他:“爸,您慢點!”
“閨女,訂婚宴順利嗎?”
他拉著我的手,語氣裏滿是期待,
“陸則那孩子沒惹你生氣吧?”
我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順利,特別順利。賓客都誇您養了個好閨女呢。”
養父笑得更開心了。
護工趁機說:
“大爺,魚魚來了,您就跟她聊會兒,我去給您打杯熱水。”
護工走後,養父拉著我坐在椅子上。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裏麵是一塊溫潤的平安扣,上麵刻著“安”字。
“這是我跟你媽年輕時,特意定製的定情信物。”
他把平安扣遞給我,
“這跟我給陸則是一對,你倆都好好戴著。爸希望你們都平安安安的,希望他好好照顧你。”
我攥著平安扣,指尖泛白。
“爸,您放心,他會好好照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