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薑琦的效率很高。

下午，教務處就打來了電話，語氣嚴厲，要求我對此事做出解釋，並暗示我知難而退。

網絡上的輿論持續發酵，甚至有激動的網友開始人肉我的個人信息。

我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這是薑琦想要的效果，四麵楚歌，讓我崩潰。

但我偏不如她的意。

因為我還有另一重身份。

省教育局特聘的督導。

這次來這所大學代課，本就是一次暗訪。

這所學校近年來學風浮躁，學術不端的問題頻出。

甚至有內部人士舉報存在嚴重的裙帶關係。

而校長，是我親叔叔。

他親自點將，讓我以一個普通代課老師的身份進來，摸清情況，收集證據。

薑琦，很不幸，第一個撞到了槍口上。

我打開加密郵箱，將今天收集到的課堂錄像、薑琦的論壇發帖截圖、以及網絡輿論的鏈接，一並打包發給了叔叔。

很快，叔叔回複了四個字。

稍安勿躁。

我關上電腦，心裏有了底。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課。

這一次，學生們依然坐在最後一排。

但氣氛不同了。

他們看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幸災樂禍和挑釁。

網絡上的勝利，讓他們覺得我這個老師已經是強弩之末。

“顧老師，您還沒被開除呢？”

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怪聲怪氣地喊道。

他是班長，也是薑琦的忠實走狗。

全班哄笑。

我沒有理會，再次走到教室後排。

“上課。”

“切，還裝。”黃毛不屑地撇撇嘴，戴上耳機，開始打遊戲。

其他人也有樣學樣，根本沒人聽課。

薑琦這次沒有出現，但教室後門的玻璃窗外，隱約能看到她在暗中觀察。

我平靜地講著課，仿佛周圍的噪音不存在。

但我的記錄儀，清晰地記錄下了這一切。

下課後，我叫住了那個黃毛班長。

“黃毛，留一下。”

張揚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吊兒郎當地留下來。

“顧老師，有何貴幹？是要我教你怎麼辭職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

“張揚，煽動同學孤立老師，擾亂課堂秩序，你猜你會不會被勸退？”

張揚愣了一下，隨即囂張地笑起來。

“顧老師，你別嚇唬我。是你教學水平不行，學生不歡迎你！”

“再說，有薑姐罩著我，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毫不掩飾地提到了薑琦。

“薑琦嗎？”我拿出已經打開的錄音筆。

【你敢再說一次嗎？】

張揚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他臉色微變。

“你錄音？你卑鄙！”

“卑鄙？”我冷笑。

“張揚，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薑琦是怎麼指使你們的，我可以考慮在學校處分你的時候，為你求情。”

“否則，光憑你帶頭鬧事，記大過甚至開除，都是輕的。”

張揚的囂張氣焰瞬間弱了下去。

他畢竟還是個學生，怕被開除。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眼神閃躲。

“行。”我收起錄音筆。

“那就等通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