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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拿著我的入職體檢報告，眼眶紅了。

「萌萌，醫生說你肝功能嚴重異常，不能熬夜，不能壓力大。這個工作......咱們不要了，媽不能拿你的命開玩笑。」

我接過那張滿是紅色箭頭的報告單，心裏一沉。

本想安撫媽媽別擔心，我去大城市看病。

沒想到她下一句卻說：「正好你弟也沒工作，媽去跟你公司說說，看能不能讓你弟頂你的缺，你也安心在家養病。」

......

「萌萌，媽知道你為了這個工作拚了多久，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錢什麼時候都能賺，命就一條。」

我媽握著我的手，語氣關切。

一旁的弟弟，正低頭玩著手機，聞言頭也不抬地附和。

「就是啊姐，你別想不開，工作沒了還能再找，命沒了可就啥都沒了。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那麼拚幹嘛。」

我爸推了推眼鏡，用一貫的總結陳詞語氣說：「聽你媽的，你媽還能害你？」

一家三口，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眼裏的關切那麼真，那麼濃，仿佛我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如果不是醫院官方APP裏那份所有指標全部正常的電子報告，我可能真的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媽，你說得對，身體最重要。不過......這報告會不會搞錯了？」

我看著她手裏偽造的紙質報告，壓下喉嚨裏的哽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要不，我明天去市裏最好的醫院再查一遍？徹底查清楚了，我也好安心。」

我媽臉色瞬間僵硬，立刻提高聲調：「還查什麼查？給你出報告的張阿姨可是咱們市肝病科的權威！她說你這是長期熬夜、壓力大造成的肝損傷前兆，再發展下去就是肝硬化、肝癌！你這孩子，怎麼就不信媽呢？」

弟弟不耐煩地蓋下手機：「姐你怎麼回事？媽不是都說了嗎？你還想去浪費那個錢！再說你去了大城市，人生地不熟，萬一病倒在外麵，誰管你？」

我爸也皺起了眉：「萌萌，別折騰了。你弟弟說的對，工作的事，我們再想辦法。先把身體養好。」

他們的反應，就像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我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我低著頭，劉海遮住了我眼底的寒意，聲音裏帶上了恰到好處的委屈和後怕：「好......好吧，我都聽你們的。那我這個工作......」

我媽立刻抓住我的手，臉上露出計劃得逞的笑容：「好孩子，媽就知道你最懂事。工作的事你別愁，我明天就去跟你公司人事說，你身體突發重病，但你弟弟跟你是一個大學畢業的，能力也很強，看能不能讓他頂上。這麼好的單位，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她語氣理所當然，仿佛這份工作是我從地上撿來的，而不是我熬了無數個通宵，刷了幾百套題，麵試了五輪才拚回來的。

我點點頭，輕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