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清晨,我被要求去給秦宴的母親,秦夫人請安。
秦夫人是繼母,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客套又疏離的笑。
秦宴同父異母的妹妹秦瑤,則毫不掩飾對我的敵意。
「喲,嫂子來了,鄉下地方出來的,規矩還懂一些嘛。」
她陰陽怪氣地說著,端著一杯咖啡從我身邊走過。
就在擦身而過的瞬間,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她手裏的咖啡潑了我一身,而她手上戴著的一隻翠綠的玉鐲,應聲而碎。
清脆的斷裂聲,讓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凝固了。
秦瑤愣了一秒,隨即爆發出尖銳的哭聲。
「媽!我的鐲子!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她指著我,眼淚說來就來。
「是她!是她故意推我!」
秦夫人臉色瞬間大變,衝過來抱住秦瑤,心疼地看著地上的碎玉。
「你這個喪門星!一來就沒好事!」
秦宴不知何時從樓上下來,他剛健完身,穿著運動背心,肌肉線條分明。
他看都沒看我,直接走到秦瑤身邊。
「道歉。」
他隻說了兩個字,不帶任何情緒。
「不是我。」我開口辯解,聲音幹澀。
秦宴發出一聲冷笑。
「除了偷和騙,你還會什麼?」
這句話,比昨晚的羞辱更傷人。
我嫁進來,是為了錢,可我沒偷沒騙。
角落裏,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我看見了,堂嫂一直站著沒動。」
是秦宴的堂妹,秦芷。
她一直坐在沙發角落,安靜得像個局外人。
秦夫人立刻厲聲打斷她。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一個旁支,也敢插嘴主家的事?」
秦芷皺了皺眉,沒再說話,但她的眼神卻讓我感到一絲暖意。
可這絲暖意,救不了我。
我最終被罰跪在秦家陰森的祠堂,一天一夜,不給飯食。
秦家的祠堂陰森森的,常年不見陽光。
裏麵擺滿了陪葬用的紙人。
有文官、有武將、有丫鬟、有戲子,個個麵目栩栩如生。
畫著詭異的妝容,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膝蓋疼得發麻。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開始頭暈眼花,體力不支。
身體一晃,我向前栽倒,手掌下意識地撐在地上。
粗糙的地麵劃破了我手心的傷口,鮮血再次流出。
沾染在身前一尊高大的將軍紙人的盔甲上。
那血,迅速滲進了紙裏。
夜幕降臨,祠堂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餓得發昏,胃裏火燒火燎。
就在我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我猛地抬頭。
那尊被我鮮血染過的將軍紙人,那雙用墨點成的眼睛,在無邊的黑暗中,緩緩睜開。
裏麵,閃爍著一點幽幽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