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後,我躲在監控後。
看她拽他的腰帶,眼神裏卻全是愛恨交織的痛苦。
那些糾纏,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在我心上來回拉扯。
可我太貪了。
貪戀溫簡曾經的溫柔繾綣,貪戀她有朝一日能掙脫劇情。
直到這次,陸雲深輕飄飄一句話,我差點死在異國她鄉。
我終於清醒了。
......
阿言走後的第二天,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溫簡站在門口,光從她身後照進來,將她的身影勾勒得如此完美。
我蜷在沙發上,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歐洲那邊的爛攤子,你去收拾一下。”
我沒動。
她有些不耐煩,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溫簡眉頭緊鎖,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卻沒有任何溫度。
我緩緩撐起身子,抬頭看她。
“溫簡,我會死。”
她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
“蕭承澤,你是我的刀,我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刀是不會死的。”
是啊,刀是不會死的。
可人會。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好,我去。”
她不知道,我這個惡毒男配死了,劇情也就結束了。
她也會奔向那個惡毒女配萬劫不複的結局。
“雲深說,他不喜歡你處理事情的手段,太臟了。”
“這次,幹淨點。”
丟下這句話後,溫簡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留。
心臟仿佛被紮上密密麻麻的針,痛得無法呼吸。
我掙紮著站起來,對著名單,打了幾個電話。
“陪我幹最後一件事,我想要你們的命了。”
掛斷電話,我對著名字,給每個人的賬戶都打了一筆錢。
至少他們死後,他們的家人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安排好這些,我走出地下室。
出發前,為首的老教父憐憫地看著我。
“孩子,溫簡給了你什麼,值得你這麼為她拚命?”
我笑了笑,沒說話。
她什麼都沒給我,是我自己傻。
走出莊園,車窗外,雪花開始飄落。
獨自幫溫簡擺平那個爛攤子之後,我腹部中了一刀,血差點流盡,整個人痛到臉色慘白。
即便如此,我也沒去找溫簡。
而是去了城西化工廠,那些把命賣給我的人,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蕭承澤,你要幹什麼?!”
陸雲深被吊在房頂上,姿態跟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些被我找來的人,都是劇本上,要跟我一起死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陸雲深:“不幹什麼,我想死了。”
更想折磨他,就像他曾經折磨我那樣。
我拿起石頭狠狠扔向陸雲深。
一如他小時候,把石頭扔向我。
“蕭承澤!你是不是瘋了!你敢動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我又咳出了一口血,但我高興。
比任何時候都要痛快。
“來,給陸大少爺看看,咱們這些要沒命的人,是怎麼發瘋的。”
我大笑著砍斷了繩索。
陸雲深直接從房梁上狠狠摔在地上。
我旁觀著他被人毆打,親眼看著他顏麵無存,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他現在經受的一切,都是他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
隻是那時,他是陸大少爺,我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所以沒有任何人感覺不對。
可我真的好疼,好難過。
溫簡很快查到了這裏。
她衝上來時,我正拿著烙鐵,在陸雲深身上烙下家族徽章,連位置都跟我身上一模一樣。
“雲深!”
溫簡目眥盡裂,她抬手毫不猶豫地開槍。
我抬眼看向她的瞬間,子彈從我眉心穿了過去。
溫簡,再見了。
不,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