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趕回江城的那天,溫簡殺了兩個人。
她拎著帶血的槍站在我麵前,像我剛覺醒時護著她那樣,渾身是血,雙目猩紅。
可這次她身後護著的人,卻是陸雲深。
他靠著門框,對我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阿簡,別生氣了,我不怪蕭總來晚也沒關係,不是還有你為我托底嗎?”
聞言,溫簡眸中的殺意瞬間褪去,她語氣溫柔,生怕驚到陸雲深:“是我不好,來晚了。”
那一刻,心口那個窟窿,比身上的傷更疼。
也對,惡毒女配就該愛男主,我這個覺醒的惡毒男配,本來也不該強行帶著她脫離命運。
這次我跟她要了九位數的支票。
她以為我在鬧脾氣。
卻不知。
覺醒的那天我就知道,隻要我扮演好惡毒男配的最終結局,就可以永遠脫離這個世界了。
......
溫簡毫不猶豫地將支票扔過來的瞬間,我下意識伸手去接。
帶著油墨味的薄紙,每一個字都像在羞辱我。
但我死死攥著它。
陸雲深輕笑了一聲:“蕭總你果然是貪財的。”
溫簡似乎很讚成這句話。
她忘了,這些年,我給她創造了無數利益,卻從未跟她要過一分錢。
我看著她,希望她能記起來。
但她真的忘了,甚至連問一句我傷得重不重都忘了。
隻是窩在陸雲深懷裏進屋,沒給我一個眼神。
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能想象到,有潔癖的溫簡,此刻會如何安撫著陸雲深。
她會任由陸雲深掐著她的細腰,把那件外衣撕碎扔在地上。
那件我隻是碰了一下,就被打了99鞭的外衣......
保鏢們全部識趣地退下,隻有我站在原地,聽著裏麵隱約傳來的低吟。
血一層又一層浸透了我的衣服。
裏麵逐漸響起了曖昧的聲音,我捏著支票轉身。
從任人欺淩的玩具,到一手遮天站在權力頂端的掌權人,我賠了她十年,做了她十年見不得光的影子。
這條通往地下室的路,我也走了千百遍。
可如今,她就躺在別人懷裏,我卻連心痛的感覺,都如此不真切。
回到房間,我喚來了心腹阿言。
“把名下所有資產,匿名捐給山區。”
阿言一愣,臉上滿是錯愕。
“澤哥,這些都是你拿命換來的,你......”
“你瘋了嗎?”
阿言眼眶通紅。
我沉默著填完支票最後一個數字,輕吸了一口氣。
“沒瘋。”
“隻是累了,想換個地方生活。”
我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隻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簽下了所有財產轉讓協議。
鋼筆落在桌麵上的清脆聲響,驚動了窗沿的白鴿。
阿言臉上的擔憂僵成了震驚。
“澤哥,你到底想做什麼?!”
“就算溫總眼裏隻有那個陸雲深,可這半壁江山都是你幫她打下來的,我要是你......”
她的聲音哽咽,看著我身上的血跡,帶著掩飾不住的慌張。
我看著她笑了,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阿言,你要是年紀再大一些多好?再大一些,你就可以同意你喜歡我了......”
阿言狠狠抹了一下眼淚:“澤哥,我就比你小十歲,我可以愛你的。”
我笑了一下,她不懂,她還隻是一個小姑娘。
我也隻是玩笑。
這輩子我不可能會喜歡上別人了,曾經我把一顆真心捧到溫簡那裏,卻傷得體無完膚。
如果當時我沒有那麼執著,想要帶她脫離炮灰女配的命運。
或許現在,就沒有這麼多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