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基地首領當作血包獻給妹妹九十九次後，我竟然重生回到了末世爆發當天。

麵對就要紮進我身體裏的抽血針，十六歲的我忽然咬破舌尖。

想起前九十九世，這個團寵妹妹為保持容顏，次次將我榨成人幹：

第一世，被誣陷攜帶喪屍病毒，推入焚化爐；

第二世，被指控偷藏物資，釘在城牆示眾；

第三世，被造謠勾引首領，扔進變種鼠巢；

直到第一百世，我竟重回血液檢測前夕。

這次我突然抽搐口吐白沫：

“妹妹！為什麼針管裏有黑色液體？你要給我注射病毒嗎？”

1

“別動，婉吟，馬上就好了。”

醫療兵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躺在冰冷的獻血台上，看著針筒裏那根粗大的針頭朝我的手臂逼近。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場景，這是第九十九次了。

不，這是第一百次。

就在針尖即將刺破我皮膚的瞬間，我猛地一咬。

“嗬！”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裏炸開。

我用盡全力，讓鮮血從嘴角溢出，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中毒！她中毒了！”

旁邊的醫療兵嚇得一把丟掉了針管，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我虛弱地抬起顫抖的手，指向掉落在地上的那個針筒。

“妹妹......針......針管裏......”

“裏麵有黑色的東西......”

我話音未落，一直站在旁邊，像個天使般等待著“救命血”的紀雨綿，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慌得手腳都在發抖，支支吾吾地開口。

“姐......姐姐你看錯了吧？”

“那......那是光線問題，怎麼會有黑東西呢？”

她一邊說，一邊想悄悄用腳把那個針管踢到床底下去。

“都別動！”

一聲怒吼傳來，穿著作戰服的爸爸和一身白大褂的媽媽衝了進來。

“婉吟！”

媽媽看到我滿嘴是血、渾身抽搐的樣子，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撲過來抱住我。

“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靠在媽媽溫暖的懷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虛弱地說。

“媽媽......我不是......我不是不願意給妹妹獻血......”

“是那個針管......好臟啊......我怕......”

媽媽的動作一頓，立刻鬆開我，銳利的眼神掃向地上的針筒。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對著燈光仔細查看。

針筒的透明管壁裏，幾縷比頭發絲還細的墨色絮狀物，正在殘餘的液體裏詭異地翻滾。

“雨綿！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她舉著針筒，質問著我那寶貝妹妹。

“我......我不知道啊！這不關我的事！”

紀雨綿氣得臉色發白，眼淚說來就來，哭得梨花帶雨。

“肯定是姐姐不想給我獻血，故意弄出來的！她是裝的！”

爸爸皺著眉頭，看著我奄奄一息的樣子，又看了看紀雨綿那副受盡委屈的模樣，眼神裏第一次出現了深深的疑慮。

“先把婉吟送到特護病房。”

“這個針筒，拿去化驗。”

2

從那天起，我成了基地的重點保護對象，而我那“粘人計劃”也正式啟動。

“媽媽，我一個人睡覺害怕，我想跟妹妹一起睡。”

我抱著枕頭，可憐巴巴地站在父母房間門口。

“我要跟妹妹培養感情，我們是親姐妹呀。”

紀雨綿的臉當場就垮了下來，但當著爸媽的麵，她隻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好吧，姐姐願意的話，我當然沒問題。”

晚上，我們躺在一張床上。

我故意像八爪魚一樣纏著她，把臉貼在她的胳膊上。

“妹妹，你的身體好涼啊，像冰塊一樣。”

她猛地抽回胳膊，嫌惡地往床邊挪了挪。

“我體質就這樣，你別靠我這麼近，熱。”

半夜，我假裝熟睡，卻悄悄睜開一條眼縫。

紀雨綿躡手躡腳地爬下床，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門外。

她“上廁所”的時間總是特別久。

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跑到餐廳抱住媽媽的大腿。

“媽媽！妹妹昨晚又夢遊了！”

“她對著牆角說了好久的話，我好害怕，她是不是生病了？”

正在喝湯的紀雨綿手一抖，滾燙的湯灑了一手。

“你胡說八道什麼！”

她尖叫一聲，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立刻換上那副委屈的表情。

“爸，媽，姐姐就是不喜歡我，她總編些瞎話來汙蔑我。”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爸爸放下筷子，看著紀雨綿，沉聲問。

“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我......我就是肚子不舒服，多上了幾次廁所。”

她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吃飯的時候，我把一塊變異牛肉夾到她的碗裏。

“妹妹，你為什麼從來不吃肉肉呀？”

“你看你那麼瘦，是不是牙齒不好？嚼不動嗎？”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那碗永遠隻有紅色湯汁的碗裏。

“我不喜歡吃油膩的，我要保持身材。”

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我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可是現在是末世呀，能吃飽就不錯了，為什麼還要保持身材呢？”

“紀婉吟！你夠了！”

紀雨綿終於忍不住了，她把筷子重重一摔，站起身來怒視著我。

“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嗎！”

她歇斯底裏的樣子，把爸媽都嚇了一跳。

“雨綿！怎麼跟你姐姐說話的！”

媽媽厲聲喝道。

紀雨綿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控了，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嗚嗚嗚，你們都向著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的背影，默默地喝了一口粥。

3

全家聚餐的時候，基地的高層幹部也都在。

大家正討論著物資分配的問題，我突然打了個冷戰，抱住了胳膊。

“媽媽，我又做噩夢了。”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會議室裏卻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停下了討論，看向我。

“我夢見......街上好多好多怪物，它們走路一瘸一拐的，見人就咬。”

“被咬到的人，眼睛會變成紅色，然後也開始咬人。”

“它們的皮膚都是青灰色的，還會發出嗬嗬的聲音......”

我把前世看到的喪屍模樣，活靈活現地描述了出來。

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我描述的恐怖場景嚇得臉色發白。

坐在爸爸身邊的紀雨綿，臉色更是瞬間變得像紙一樣。

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裙子，指節都發白了。

“姐姐......怎麼會夢到這麼奇怪的東西？”

她試探性地看著我，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歪著頭，一臉天真。

“我也不知道呀，就是總夢見。”

“妹妹，你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夢？”

我把問題又拋給了她。

“我......我沒有！”

她心虛地大聲反駁，眼神卻慌亂地四處閃躲。

爸爸銳利的目光，在她和我之間來回掃視，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好了，婉吟可能就是最近身體虛，壓力太大了。”

媽媽出來打圓場，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

“別怕，隻是個夢而已。”

會議結束後，紀雨綿在走廊裏堵住了我。

她一改往日的柔弱，眼神凶狠地瞪著我。

“紀婉吟，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在大家麵前胡說八道！”

“你要是再敢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我裝作被她嚇到的樣子，瑟縮了一下，連連點頭。

“我......我知道了，妹妹，你別生氣。”

看著她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我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4

一個星期後，基地的警報係統被拉響了。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整個青雲基地。

“緊急警報！緊急警報！基地外圍出現大量不明生物！重複！出現大量不明生物！”

我的“預言”，成真了。

整個基地瞬間陷入了混亂。

爸爸立刻組織起異能者隊伍，前往外牆防禦。

媽媽則帶著醫療隊，準備隨時救援。

“所有人，立刻到地下避難所集合！”

混亂的人群中，紀雨綿突然“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我的腳！我的腳扭傷了！好疼啊！”

她抱著腳踝，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我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

“妹妹別怕，我背你！”

我主動要求背她，她眼中閃過一絲得色，順從地爬上了我的背。

一上手，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雖然嘴裏喊著疼，身體卻輕得有些不正常，就像......背著一團棉花，幾乎沒有重量。

我們跟著人群往避難所跑。

突然，一隻喪屍從旁邊的巷子裏衝了出來，張著血盆大口撲向我們。

周圍的人嚇得四散奔逃。

紀雨綿“害怕”地尖叫一聲，死死地埋在我的背後。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隻喪屍衝到我們麵前，卻像是聞到了什麼極其厭惡的味道，動作一滯，竟然繞開了我們，撲向了旁邊另一個人。

我立刻抓住機會，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驚歎。

“哇！妹妹！你看到了嗎？”

“那個怪物竟然怕你！它不敢靠近我們！”

“妹妹你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味道啊？太厲害了吧！”

我的聲音又大又亮，在混亂的環境中格外突出。

周圍幾個幸存者都聽到了，紛紛投來驚疑不定的目光。

他們也都看到了剛剛那詭異的一幕。

“是啊，那怪物怎麼繞開她們了？”

“難道那個女孩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議論聲像瘟疫一樣開始蔓延。

紀雨綿趴在我的背上，身體瞬間僵硬。

她隻能把臉埋得更深，用快要哭出來的聲音編造借口。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我體質特殊吧......”

5

喪屍危機暫時被壓製下去，爸爸憑借著出色的領導能力，正式建立了青雲基地。

而紀雨綿，因為她那“能讓喪屍退避”的“純潔體質”，被幸存者們當成了聖女一樣供奉起來。

所有人都說，她是基地未來的希望。

我對此表現得毫不在意，每天就是跟在爸爸媽媽屁股後麵，說自己什麼都不會，隻想好好照顧身體“特殊”的妹妹。

“妹妹是我們的救星，我為她做什麼都願意。”

我這副“姐控”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對我放下了戒心。

這也方便了我暗中觀察。

我發現，紀雨綿經常在深夜偷偷溜出房間。

她去的不是廁所，而是基地最偏僻的廢棄倉庫。

在那裏，她會和一些本該在喪屍潮中“死去”的人秘密見麵。

那些人的眼神空洞，動作僵硬，和外麵的喪屍很像，卻保留著一絲理智。

與此同時，基地裏最年輕的S級異能者井澈，開始瘋狂追求紀雨綿。

他是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

紀雨綿自然也對他芳心暗許，兩人經常在基地裏散步，形影不離。

而我，就成了那個最礙眼的電燈泡。

“井澈哥哥，你好厲害呀！”

我總是跟在他們屁股後麵，用最天真無邪的語氣說話。

“我妹妹也特別厲害，她都不怕那些怪物的，那些怪物反而怕她呢！”

井澈一開始隻是禮貌性地笑笑，但聽得多了，他看紀雨綿的眼神也開始帶上了一絲探究。

紀雨綿對我這種“好心”的宣傳，越來越不耐煩。

她好幾次想發作，但看著我那張純真的臉，又隻能把火氣硬生生憋回去。

“姐姐，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老是跟著我們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嫌棄的話。

我眨眨眼，一臉受傷。

“可是......我想多和妹妹待在一起嘛，也想多認識一下井澈哥哥。”

“井澈哥哥，你以後就是我姐夫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