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扮她未婚妻六年陪他應付父母的催婚。
住在他家一直被婆婆以生不出孩子為由處處刁難。
卻在他真命天女出現後被塞錢送出國。
登機前刷到他的小紅書小號:
“贗品到底上不了台麵。”
我在北歐開中餐館,米其林掛星那天她拖著行李箱出現。
暴雨裏他敲著櫥窗喊:
“你走了誰來照顧我?”
“她還不會做那款為了我花生過敏特製的花生糖,你教教她!”
1
“言川,粥好了,你喝一碗再走吧。”
“不了,要遲到了。”
他一邊換鞋一邊回頭皺了皺眉。
“下次別熬這麼稠,黏嗓子。”
“今天公司有重要客戶,你機靈點,好好表現。”
“知道了。”
我端著那碗精心熬煮的海鮮粥,默默倒進了水槽。
“鹿芷音,你過來一下。”
言川媽媽,也就是言阿姨,站在衛生間門口,聲音裏帶著慣有的挑剔。
“是,阿姨。”
她拿著一張白色紙巾,在剛被我擦洗過的瓷磚縫隙上用力劃了一下。
紙巾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灰色痕跡。
“這是什麼?”
“你看看,這就是你打掃的衛生?”
“我不是說了嗎?這種地方要用小刷子,蘸著清潔劑,來回刷三遍!”
“你是不是就拿抹布糊弄了一下?”
“對不起阿姨,我馬上重新弄。”
“趕緊的,看著就心煩。”
她轉身走出衛生間,路過客廳時,看到了我放在茶幾上的水杯。
那是我自己買的,一個很可愛的卡通兔子造型。
“這杯子誰的?醜死了。”
“阿姨,是我的。”
“扔了。”
“......什麼?”
“我說扔了,擺在這裏影響我們家的裝修風格,掉檔次。”
她說完,不等我反應,直接拿起杯子,走向廚房,扔進了垃圾桶。
“砰”的一聲,像是砸在我心上。
中午,鄰居王阿姨來串門。
言阿姨立刻換上一副笑臉,熱情地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哎呀,芷音這孩子就是手笨,我最愛吃的紅燒肉,教了她八百遍了,還是做不出那個味兒。”
她夾起一塊肉,誇張地搖了搖頭。
我站在一旁,隻能跟著賠笑。
“阿姨,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多練習。”
王阿姨打著圓場:“芷音這麼漂亮又懂事,你就知足吧,現在的年輕人哪有幾個會做飯的。”
“那哪行啊,我們言家的兒媳婦,那必須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
王阿姨一走,言阿姨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你剛剛杵在那裏幹什麼?跟個木頭樁子一樣!”
“王阿姨跟你說話,你怎麼那麼拘謹?”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虐待你了!”
“一點未婚妻的樣子都沒有,丟人現眼。”
“每個月的薪水倒是準時領,活兒是一點都幹不好。”
我低著頭,攥緊了圍裙的一角。
晚上十一點,言川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來。
桌上的飯菜,我已經熱了第三遍。
他坐下來,扒了兩口飯,就把筷子放下了。
“今天太累了,沒胃口。”
“你早點休息吧。”
他徑直走向臥室,全程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默默收拾著幾乎沒動過的碗筷,走進廚房。
客廳裏傳來言阿姨打電話的聲音,她似乎忘了廚房的門沒關嚴。
“嗨,什麼主人不主人的。”
“說白了,這丫頭就是個工具,我還真能把她當回事?”
“等時候到了,有她哭的。”
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著,冰冷刺骨。
2
“芷音啊,你和言川這都......六年了吧?”
飯桌上,言阿姨突然開了口。
“是啊,阿姨。”
“六年了,怎麼你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握著筷子的手一僵。
“言川可是我們家單傳,我們言家,可不能斷了香火。”
“阿姨,這事......得看緣分。”
她冷笑一聲。
“緣分?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我看你就是不上心。”
第二天,她端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
那味道隔著三米遠都能把我熏個跟頭。
“這是我托人找的老中醫開的方子,專門調理身體助孕的,你趁熱喝了。”
“阿姨,我身體沒問題,不用喝這個。”
“我讓你喝你就喝!哪來那麼多廢話!”
她把碗重重地頓在桌上,藥汁濺了出來。
我看向言川,希望他能幫我說句話。
他正低頭看財經新聞,頭也沒抬。
“媽讓你喝你就喝唄,又不是毒藥。”
我閉上眼,捏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
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裏。
周末家庭聚餐,姑姑們都在。
“哎呀,嫂子,你聽說了嗎?隔壁老李家那個新媳婦,剛進門三個月就懷上了,雙胞胎呢!”
“可不是嘛,人家那肚子真爭氣。”
言阿姨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她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有些人啊,就是命不好,占著茅坑不拉屎。”
一桌子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像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
我試圖夾菜,想岔開這個話題。
“芷音,你老實說,是不是去醫院檢查過,身體有什麼毛病?”
言阿姨不依不饒。
“沒有,阿姨,我很健康。”
“健康?健康怎麼會生不出來?”
“我看就是你的問題!別耽誤我們言川!”
我求助地看向言川。
他全程低著頭,專注地玩著手機裏的遊戲,激烈的廝殺聲在尷尬的飯桌上格外刺耳。
他好像完全沒聽到我們的對話,隻是偶爾抬頭,敷衍地附和一句。
“媽,芷音還年輕,不著急。”
晚上,我終於鼓起勇氣跟言川談。
“言川,關於孩子的事......”
他正準備洗澡,聽到這話,一臉不耐煩地轉過身。
“我媽說什麼你就聽著唄。”
“你應付一下就行了,幹嘛把這些話當真?”
“別忘了,你隻是在工作。”
浴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我所有的話。
原來,在他眼裏,這六年,我隻是一個拿著薪水,盡職盡責的演員。
3
言川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每次問他,都是千篇一律的“加班”、“應酬”。
他身上的味道也變了,不再是熟悉的古龍水,而是另一種陌生的,甜膩的女士香水味。
我給他收拾換下來的襯衫時,在領口發現了一根栗色的長發。
不是我的。
我的頭發是純黑色。
“言川,這是......”
我拿著那根頭發問他。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有些慌亂。
“哦,可能是辦公室新來的女同事吧,開會的時候靠得近,不小心沾上的。”
他說得很快,像是在背台詞。
有天下班回來,他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購物袋。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個最新款的手機殼。
粉色的,上麵鑲滿了亮晶晶的水鑽,很少女的款式。
根本不是我的風格。
“你換手機了?”我問他。
“沒有啊。”
“那這個手機殼......”
“哦,這個......”
他頓了一下,“是買給一個客戶的女兒的,小姑娘過生日。”
我沒再說話。
第二天,我在他朋友發的朋友圈裏,看到了孟初夏。
她手裏舉著手機在自拍,手機殼,就是昨天那個。
他的手機開始頻繁響起。
以前他從不避諱我,現在隻要電話一響,他就立刻拿著手機走到陽台去。
壓低了聲音,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嗯,剛到家。”
“你早點睡。”
“好,夢裏見。”
有一次,他去洗澡,手機忘在了客廳。
屏幕亮了一下,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發信人是“小夏”。
內容隻有兩個字:“想你。”
後麵還跟了一個親吻的表情。
他從浴室出來,我把手機遞給他。
“剛剛有人給你發消息。”
他看到屏幕的瞬間,臉色倏地一變。
“哦,工作群裏開玩笑的,現在這幫小年輕,沒大沒小的。”
他匆忙解釋著,收起手機。
“你別多想。”
奇怪的是,言阿姨最近對我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不再挑三揀四,甚至主動給我燉了補品。
“芷音啊,來,把這碗燕窩喝了,對身體好。”
“我看你最近臉色不太好,要不要阿姨陪你去做個全麵檢查?”
她越是這樣,我心裏的不安就越是濃重。
這個家裏,有什麼事情正在悄然發生。
4
“芷音,晚上換件漂亮點的衣服,跟我去參加公司聚餐。”
言川主動的邀約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以為這是我們關係回暖的信號,特意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精心打扮。
餐廳定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燈光旖旎,氣氛浪漫。
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活潑又漂亮,像一朵盛開的梔子花。
“言川,你來啦!”
女孩看到他,立刻笑著迎了上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大學同學,孟初夏。”
言川介紹她時,眼神閃躲,不敢與我對視。
“初夏,這是......鹿芷音。”
孟初夏很自然地坐到了言川身邊。
“言川,你還記得嗎?大學時候我們倆翹課去看電影,結果被導員抓了個正著。”
“哈哈,當然記得,你當時嚇得臉都白了。”
他們旁若無人地聊著大學時的趣事,笑得前仰後合。
我坐在言川的另一邊,像個透明人,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他給她夾菜,提醒她牛排要七分熟才好吃,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那是我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芷音姐,你平時都不跟言川一起出來玩嗎?感覺你話好少哦。”
孟初夏突然轉過頭,笑嘻嘻地問我。
我有些尷尬。
“我......我平時比較忙。”
“忙什麼呀?女孩子不要總是待在家裏嘛,會變老的。”
言川立刻打圓場。
“她就那性格,比較內向,你別管她。”
“芷音姐,你和言川什麼時候結婚呀?”
孟初夏又天真地問我。
言川急忙打斷了她的話。
“快吃菜吧,都要涼了。結婚的事......還在準備中。”
回家的路上,言川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歌。
“今天那個孟初夏......”
我試探著開口。
“她怎麼了?”
他語氣裏透著一絲不耐煩。
“沒什麼。”
我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一種被替代的恐懼感,像藤蔓一樣,緊緊纏住了我的心臟。
5
“芷音,走,阿姨今天帶你去醫院,做個全麵的婦科檢查。”
言阿姨不容分說地拉著我出了門。
婦產科的候診區,坐滿了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和她們一臉幸福的丈夫。
我坐在這裏,格格入入。
我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
“下一個,鹿芷音。”
輪到我了,言阿姨比我還積極,搶先一步進了診室。
“醫生,你快幫我看看,我們家這個兒媳婦,嫁過來六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
她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診室裏,我的臉燙得無地自容。
“醫生你重點給她查查,看看輸卵管是不是堵了?宮腔環境是不是不好?”
醫生詢問我的個人情況時,她也總是搶著回答。
“她生活作息好著呢,我天天盯著!”
“就是不知道身體裏是不是缺了點什麼零件!”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
“女士,您的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懷孕隻是時機問題。”
言阿姨一把搶過報告單,滿臉不信。
“怎麼可能?你這醫生是不是業務不精啊?要不再換個儀器重新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