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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安全氣囊爆開的瞬間,我聞到了刺鼻的硝煙味和自己鮮血的甜腥。

幾秒前,我還沉浸在幸福裏,想著今晚要給丈夫一個驚喜。

現在,我就被卡在變形的駕駛室裏,差點見了閻王。

在醫院醒來看見丈夫痛哭流涕和青黑的眼圈時,我滿是心疼,安慰他:“不必擔心,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直到刑警低聲告訴我:“刹車油管是被人用專業工具剪開的,林小姐,您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

“如果有懷疑對象,要記得提早防範,因為對方一次動手不成,還會來第二次。”

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單純的意外!

1

記憶像崩裂的碎片,猛地紮進腦海。

一切開始於三個月前那場星光熠熠的商業酒會。

我穿著當季高定,端著香檳,熟練地穿梭在各色人等之間,笑容得體,應對自如。

空氣裏彌漫著奢華香水和虛偽寒暄的味道,讓我胃裏一陣陣發膩。

又一個腆著啤酒肚的“王總”湊過來,手“不經意”地想要搭上我的腰,眼神裏的算計幾乎不加掩飾。

“林小姐,久仰大名,賞臉喝一杯?我最近正好有個項目,投資額不大,也就幾個億,覺得特別適合你的氣質......”

我巧妙地側身避開,笑容不變:“王總客氣了,我不太懂這些。”

心底的厭倦已經快到頂點。

這就是我的世界,光鮮亮麗,卻處處是明碼標價的陷阱。

我像一件被展示的商品,周圍環繞著隻想借我名氣或美貌撈一筆的禿鷲。

那時我最大的願望,可笑又真實,不過是找到一個不把我當“女明星林晚”,而隻當“林晚”的男人。

就在我準備找借口溜去露台透氣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王總,李董在那邊找您似乎有急事。”

那位王總一愣,回頭看了看,果然被人叫走,臨走還不忘給我個“回頭聊”的眼神。

我鬆了口氣,看向解圍的人。

他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沒有誇張的Logo ,氣質沉穩,眼神清亮,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關切,卻不令人反感。

“謝謝。”我頷首致意。

“舉手之勞。”他微笑,遞給我一杯蘇打水,“看你端了很久,換這個吧,解膩。”

很細微的舉動,卻瞬間區別於那些隻知道灌我酒的人。

他沒有自我介紹,也沒有急於攀談,隻是自然地站在我身邊,望著觥籌交錯的人群,輕聲說:“有時候覺得這種場合挺沒意思的,每個人都戴著麵具。”

一句話,精準地戳中了我當時的心境。

我們就這樣在角落裏聊了起來,無關生意,無關名利,隻是聊一些無關痛癢卻輕鬆的話題。

他知識淵博,談吐幽默,更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是平等的欣賞,沒有絲毫的貪婪和窺探。

他就是我後來的丈夫趙啟軒。

他說自己做些小投資,不喜歡喧鬧。

那晚,他像一陣清風吹散了我周身的濁氣。

離開時,他沒有要我的聯係方式,隻是禮貌地說:“希望下次見麵,不是在這麼累人的場合。”

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拙劣得讓當時的我沒有絲毫察覺。

2

第二次“偶遇”在一家私房菜館。

我和經紀人剛談完一個棘手的合同,心情低落。

他恰好也在,主動過來打招呼,看到我臉色不好,便向老板借了廚房,十分鐘後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

“小時候我不開心,我媽就給我做這個。暖胃,也暖心。”他笑著說,眼神溫柔。

經紀人在我耳邊低語:“查過了,背景挺幹淨,白手起家,風評不錯,不像那些玩票的。”

我看著那碗樸素卻香氣撲鼻的麵,心裏某個堅硬的部分開始融化。

他追求我的方式,和所有追過我的人都不同。

不送玫瑰珠寶,而是記得我隨口提過想看的絕版書,跑遍舊書市場幫我淘來;在我熬夜拍戲後,不是帶我

去高級餐廳,而是準備好保溫桶,裏麵是他煲了幾個小時的湯。

他為我營造了一個“家”的幻覺。

一個穩定、可靠、充滿煙火氣的港灣。

這正是我漂泊多年,最渴望的東西。

他曾說:“你就像向日葵,永遠朝著光。”

所以,當他手捧一束簡單的向日葵,在我生日那天向我求婚,說出“我想給你一個真正的家”時,我幾乎

沒有任何猶豫。

經紀人強烈反對:“林晚,你了解他多少?你們才認識幾個月!太衝動了。”

可我那時被所謂的“幸福”衝昏了頭,我說:“我累了,我想停下來。啟軒讓我覺得安心。”

於是,我們閃婚了。

沒有盛大婚禮,隻有簡單的登記和幾個好友的聚餐。

我以為我找到了脫離浮華世界的諾亞方舟。

3

婚後最初的日子是甜蜜的。

趙啟軒體貼入微,甚至會跪著幫我按摩因穿高跟鞋而酸痛的雙腳。

變化是悄無聲息開始的。

先是小姑子趙倩,開始頻繁地約我逛街,看上的包包、首飾,自然無比地讓我“先幫忙墊一下”。

從幾萬到幾十萬,理由五花八門:“生日禮物”、“工作需要”、“男朋友家裏看重麵子”。

我起初沒在意,畢竟我不缺這點錢。

但趙啟軒總是適時地出現,一臉無奈地對趙倩說:“別總麻煩你嫂子。”

轉頭又對我歎氣:“唉,怪我沒什麼本事,妹妹想要什麼都滿足不了。晚晚,委屈你了,以後我一定加倍補償你。”

他的話讓我覺得,為我愛的人付出是應該的。

接著是婆婆。

她開始關心起我的“巨額收入”,語重心長地說:“女人啊,還是要以家庭為重。

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不如拿出來讓啟軒去做投資,錢養人,錢生錢,才能長紅。

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的不就是啟軒的?”

一次,兩次,三次......

我開始感到不適。

但每次我稍有猶豫,趙啟軒就會變得異常低落,甚至自責,說我是不是看不起他的家庭,覺得他們是累贅。

他那種脆弱的樣子,又讓我心軟。

真正的轉折點,是我無意中在他的舊手機裏發現了一條忘記刪除的短信,來自一個叫“強哥”的人:“趙總,那筆三千萬的過橋資金月底必須還了,對方催得緊。”

三千萬?過橋資金?

我心頭一跳,想起他不久前才以“投資一個穩賺不賠的政府項目”為由,從我這裏拿走了整整兩千萬。

當時他說,項目保密,很快就能回款。

一個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

我動用了一些關係,悄悄查了一下他名下公司的注冊信息和實際經營情況。

結果讓我如墜冰窟。

幾乎都是空殼公司,負債累累。

所謂的“穩健投資”,很可能隻是個填窟窿的無底洞。

那天晚上,我拿著查到的資料質問他。

他先是震驚,隨後暴怒,指責我調查他,不信任他。

接著,在我冰冷的注視下,他又突然崩潰,抱住我,痛哭流涕,說自己也是被人騙了,壓力巨大,不想連累我,所以才瞞著我。

“晚晚,我隻剩下你了,你不能再離開我......”他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心亂如麻。那張曾經讓我安心的臉,此刻看起來無比陌生。

信任的基石,已經裂開了一道深不見縫的鴻溝。

而我不知道的是,更深的深淵,就在眼前。

4

懷疑像一粒有毒的種子,一旦落入心田,便會悄無聲息地瘋長。

自那次質問後,我和趙啟軒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薄膜。

他依舊體貼,甚至比以往更甚,早起做早餐,睡前放好洗澡水,眼神裏總是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可越是這樣,我越是感到一種刻意的表演。

我開始下意識地保護自己。

當趙啟軒再次旁敲側擊,提到一個“千載難逢的並購機會,需要五千萬資金周轉,一個月內連本帶利返還”時,我沒有像過去一樣爽快答應。

“最近工作室有幾筆大的支出,現金流比較緊張。”我放下筷子,語氣平靜,“而且,啟軒,我覺得投資的事,還是更謹慎些好。上次那個項目,好像還沒下文?”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伸手過來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潮濕:“那個項目......出了點政策上的小問題,在走流程,很快就好。晚晚,我知道你擔心,是我不對,不該總讓你為錢操心。”

他眼神黯淡下去,“我隻是想快點做出成績,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林晚沒有選錯人。”

又是這一套。

以愛為名的綁架,用自責來掩蓋索取。

我抽回手,給自己盛了碗湯:“先吃飯吧。”

氣氛變得沉悶。

趙啟軒沒再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我獨自開車從工作室回家。

天色陰沉,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車子駛上那條熟悉的盤山公路,車流稀少。

我腦子裏還在回想經紀人白天的話:“林晚,我托人又仔細查了,趙啟軒那個公司的水比我們想的還深,他外麵欠的債可能是個天文數字,你千萬當心......”

就在這時,我準備踩刹車減速過彎,腳下一空。

刹車踏板毫無阻力地直接踩到了底!車速絲毫沒有減緩,反而因為下坡的慣性越來越快!

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後背。

我猛打方向盤,輪胎在濕滑的路麵上發出刺耳的尖叫,車頭失控地撞向路邊的防護欄!

“砰——!”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安全氣囊猛地彈出,砸得我眼前一黑。

車子在原地打了個轉,車頭損毀嚴重,冒著白煙,終於停了下來。

我癱在駕駛座上,耳鳴不止,額角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劫後餘生的恐懼感如同冰水,澆遍全身。

是意外嗎?

可經紀人白天剛提醒過我,晚上就出了這種事?那軟綿綿的刹車踏板觸感,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裏。

5

我被路過的好心人救出,送進了醫院。

輕微腦震蕩,額角縫了三針,還有一些軟組織挫傷,算是萬幸。

趙啟軒是半個小時後衝進病房的,他臉色煞白,頭發淩亂,撲到床邊時幾乎站不穩,聲音是顫抖的:“老婆,你怎麼樣?嚇死我了!怎麼會出這種事!”

他緊緊抓著我的手,眼淚嘩嘩直流,演技無可挑剔。

若非我親身經曆了那致命的刹車失靈,幾乎又要被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騙了過去。

“刹車......突然就失靈了。”我看著他,慢慢地說。

他眼神一凝,隨即滿是後怕和憤怒:“肯定是車子出了問題!該死的4S店,平時保養怎麼做的!我一定要告他們!”

警察很快來了,例行公事地做筆錄。

趙啟軒在一旁表現得既悲痛又積極配合,反複強調車子剛保養過不久,一定是質量問題。

負責案件的是一位姓陳的警官,約莫五十歲年紀,眼神銳利得像鷹,話不多,但每個問題都切中要害。

他仔細詢問了我出事前的車況、行駛路線,以及刹車失靈的具體感覺。

做完我的筆錄,他又轉向趙啟軒,語氣平常:“趙先生,事發前您見過您太太的車嗎?或者,最近有沒有發現車子有什麼異常?”

趙啟軒愣了一下,立刻搖頭:“沒有,我最近忙,都沒怎麼開晚晚的車。誰能想到會出這種事......”

陳警官點點頭,沒再多問,隻是說會仔細檢查事故車輛。

他們離開後,趙啟軒對我嗬護備至,喂水擦臉,寸步不離。

但我卻在他轉身去倒水時,捕捉到他眼角一閃而過的陰沉。

第二天下午,趙啟軒被醫生叫去溝通我的後續檢查方案。

病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時,陳警官去而複返。

他關上門,站在床邊,開門見山:“林小姐,事故車輛的初步檢查結果出來了。”

我的心提了起來。

“刹車油管被人為剪開了很長一道口子,但不是完全剪斷,所以初期檢查可能不易發現,但在連續製動、油壓升高後,裂口會徹底崩開,導致刹車瞬間失靈。”

陳警官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這不是意外,是謀殺未遂。”

盡管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警方證實,我還是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手腳冰涼。

“我們調取了您工作室和小區附近的監控,”陳警官繼續說,“發現前天深夜,有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模糊身影,在您停車的地方徘徊了很久。對方很警惕,避開了主要攝像頭。”

我死死攥著被單,指甲陷進掌心。

“根據我們的經驗,以及您和您先生的筆錄,”陳警官的目光意味深長,“您先生的表現......過於完美了。而且,他聲稱近期沒接觸過您的車,但小區地下車庫的監控顯示,事發前一天晚上,他曾獨自在您的車旁停留了超過二十分鐘。”

我閉上眼,趙啟軒那張關切的臉和記憶中刹車失靈的瞬間交替閃現。

是他,真的是他!他不僅要我的錢,還要我的命!

“林小姐,”陳警官的聲音將我從冰冷的漩渦中拉回,“我們現在證據還不足以直接逮捕他,他完全可以狡辯。”

我睜開眼,看向他。

“對方一次不成,很可能會有第二次。你要多加小心。”陳警官壓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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