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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公帶我去做VIP體檢,說是想給我個驚喜。

結果醫院打來電話,說我的腎臟配型成功了,可以隨時準備手術。

我摸著剛抽完八管血的手臂,冷笑著掛斷電話後,直接殺到醫院。

卻看見老公祁景安和他那個“師妹”孟晚棠正抱在一起。

“小梔,雨晨是我表妹,你捐一個腎又不會死,你就當救人一命了。”祁景安拉著我的手,一臉理所當然。

他師妹孟晚棠更是溫柔體貼:“梔姐,阿安為了表妹都瘦了一圈,你忍心看他難過嗎?一個腎而已,我保證手術絕對安全。”

婆婆直接跪在醫院走廊,聲淚俱下:“梔梔,雨晨就像我親閨女,你就救救她吧!”

周圍的人紛紛指責我冷血無情。

我氣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果斷撥打110。

1

移植中心的電話打進來時,我剛從法庭出來。

“藍女士,您的腎臟配型報告出來了,和患者匹配度高達98%,可以安排手術了。”

我握著手機的手一頓。

“什麼配型?我沒做過這種檢查。”

電話那頭護士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煩。

“您上周不是剛在我們醫院做的VIP體檢嗎?祁先生說是給您的驚喜,讓您身體健康的同時還能救人一命。”

“麻煩把我的病曆調出來,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我直接發動車子。

上周那場所謂的“驚喜體檢”,護士給我抽了八管血,還做了全身CT。

祁景安在旁邊一直催:“寶貝,聽話,這是最高級的套餐,檢查得仔細點對身體好。”

我當時隻覺得他難得這麼貼心。

現在想想,每個細節都透著詭異。

做醫療官司這麼多年,什麼齷齪事我沒見過?

上個月剛辦完一起醫生販賣器官信息的案子,那個醫生的同事,就是祁景安口中那個單純善良的“師妹”孟晚棠。

二十分鐘後,我踩著高跟鞋踏進移植中心的大門。

“我是藍梔,立刻把我的病曆原件拿出來。”

值班護士被我的氣勢震住,磨磨蹭蹭去拿檔案袋。

我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器官捐贈意向書》。

受捐人:柳雨晨。

捐贈人簽名:藍梔。

那兩個字寫得還真像,可惜少了我簽名時習慣性的那個小尾巴。

“這個柳雨晨是誰?”

2

護士看了眼電腦屏幕:“祁先生的表妹,急性腎衰竭,已經排隊等了三個月了。”

我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拍下所有資料。

“藍梔?你怎麼來了?”

祁景安的聲音從走廊傳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

孟晚棠。

她看見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換上那副溫柔無害的表情。

“梔姐,你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理她,把意向書摔在祁景安臉上。

“這是什麼東西?誰給你的權利替我簽字?”

祁景安彎腰撿起那張紙,歎了口氣。

“小梔,你先別激動。是這樣的,我媽的幹女兒雨晨,就是我那個表妹,她腎衰竭已經很嚴重了。”

他走近一步,聲音放得更輕。

“我知道你善良,所以上周帶你做體檢的時候,順便做了配型。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合適,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啊。”

“所以你就擅自替我簽了捐贈書?”

“我隻是想給你個驚喜嘛。”祁景安伸手想來拉我,被我一把甩開,“你捐一個腎,救她一條命,這不是好事嗎?”

孟晚棠也湊過來,滿臉都是理解。

“梔姐,我知道這事說得有點突然,可是雨晨妹妹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她頓了頓,聲音更柔了。

“你一個腎完全夠用的,我是醫生,我可以保證手術絕對安全。再說了,阿安為了表妹的事愁得都瘦了一圈,你就忍心看他難過嗎?”

我看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樣子,突然笑了。

“孟醫生,你是不是忘了,上個月那個販賣器官信息的王醫生,就是你的同事?”

孟晚棠的臉瞬間白了。

3

“梔姐你這話什麼意思?那個案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查查就知道了。”

我拿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麵給助理打電話。

“小林,查一下祁景安最近三個月的資金往來,還有移植中心的孟晚棠,重點查她和那個王醫生的關係。”

“藍梔!”祁景安的臉色變了,“你瘋了?查我幹什麼?”

“查查你最近是不是收了什麼不該收的錢。”

我話音剛落,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婆婆柳氏帶著一個年輕女孩衝了過來,那女孩臉色蠟黃,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梔梔!”柳氏一看見我,直接就跪下了,“求求你救救雨晨,救救她!”

周圍的病人家屬紛紛圍過來。

那個女孩也跟著跪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梔姐,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三歲,我還沒活夠。”

柳氏拉著我的褲腿,聲淚俱下。

“雨晨從小就跟著我長大,就像我親閨女一樣。梔梔,你就當可憐可憐她,你還年輕,捐一個腎對你影響不大的。”

人群裏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配型成功是緣分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就是,自己家人都不幫,這心也太冷了。”

“人家都跪下了,怎麼還這麼狠心?”

祁景安見狀,立刻給婆婆使了個眼色,然後轉向我,聲音裏帶著委屈。

“小梔,我知道你工作壓力大,最近情緒不太穩定。醫生都說了,你可能是焦慮症,總是疑神疑鬼的。”

他這話一出,周圍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突然明白過來。

這是一出精心設計的戲。

他們要用道德綁架我,用輿論壓我,讓我不得不乖乖交出一個腎。

孟晚棠適時地補了一刀。

“梔姐,阿安真的很為難,他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反正雨晨妹妹的命也不值錢。”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周圍人紛紛指責我。

我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柳氏,冷冷開口。

“你起來。”

柳氏以為我鬆口了,立刻爬起來要拉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掏出手機。

“你們演夠了嗎?”

我按下撥號鍵,開了免提。

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

“喂,110嗎?我要報警。”

4

祁景安的臉色瞬間變了。

“藍梔你幹什麼?!”

我沒理他,對著電話那頭說。

“有人偽造我的簽名,企圖非法獲取我的器官。地點在市第一醫院移植中心。”

“對,我是律師,藍梔。”

掛斷電話,我看向祁景安。

“現在,我們等警察來說話。”

柳氏還想撲上來,被我一個眼神逼退。

“柳雨晨是不是真的腎衰竭,查查病曆就知道。”

我轉向那個臉色蠟黃的女孩,冷笑。

“你的膚色不太對,急性腎衰竭應該是浮腫發黑,你這個黃,倒像是化妝化出來的。”

女孩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

孟晚棠趕緊擋在她麵前。

“梔姐你別嚇她,雨晨本來身體就弱。”

“是嗎?那我等會兒就讓警察查查她的病曆。”

我拿出手機,調出通訊錄。

“順便查查你們醫院這幾年的器官移植記錄,看看有多少‘巧合’的配型。”

孟晚棠的臉徹底白了。

祁景安衝上來想搶我的手機,被我一個側身躲開。

“藍梔,你瘋了是不是?家裏的事在外麵鬧,你要臉我還要臉呢!”

“要臉?”我笑了,“偽造簽名盜取器官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臉麵?”

“我那是為了救人!”祁景安氣得臉都紅了,“你這個女人,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救人?”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視他的眼睛,“祁景安,你最近是不是缺錢?”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你胡說什麼......”

我的手機震了一下,是助理發來的信息。

【藍律,查到了。祁總賬戶上周轉入300萬,轉賬人是一個境外賬戶。另外,孟醫生和那個王醫生是同一個團夥的,專門倒賣器官配型信息。】

我把手機屏幕轉向祁景安。

“這300萬是哪來的?”

5

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嚇人。

“我、我做投資的,賺點錢怎麼了?”

“是嗎?那敢不敢讓警察查查這筆錢的來源?”

孟晚棠突然尖叫起來。

“夠了!藍梔你有病是不是?!阿安好心帶你體檢,你倒懷疑他要害你?”

她轉向周圍的人群,眼淚說來就來。

“大家評評理,她老公的表妹都快死了,她一個腎都不肯捐,還汙蔑我們是騙子!”

人群裏又開始有人附和。

但這次,我沒給他們繼續表演的機會。

“閉嘴。”

我冷冷看著孟晚棠。

“孟醫生,你參與的那個器官買賣團夥,受害人一共十七個。上個月我親手把你的同夥王醫生送進去的時候,他什麼都招了。”

孟晚棠的臉色青白交加。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我笑了,“那我說得再清楚點。柳雨晨根本不是什麼腎衰竭,真正需要腎的,是一個願意出800萬買器官的富商。”

“你們的計劃是,用我的腎換800萬,然後祁景安拿這筆錢填他虧空的投資窟窿,對嗎?”

全場死寂。

祁景安的腿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柳氏尖叫起來。

“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你這是誣陷!”

“證據?”

我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是早上打印好的。

“這是祁景安的基金賬戶明細,兩個月前虧損2000萬,挪用了客戶1500萬資金。”

“這是孟晚棠和王醫生的銀行流水,三年來,他們通過販賣器官信息賺了超過3000萬。”

“還有這個。”我拿出一張化驗單,“這是柳雨晨的最新體檢報告,腎功能完全正常。”

我把文件扔在地上,看著這群人。

“你們的劇本,我早就猜到了。”

走廊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穿製服的警察快步走來。

“誰報的警?”

我舉起手。

“我。藍梔,上城區律師事務所合夥人。”

我掏出律師證,遞給帶隊的警官。

6

“這幾個人涉嫌偽造文書、非法獲取器官,還有。”我指向孟晚棠,“她參與器官買賣團夥。”

警官接過我的律師證,看了一眼,肅然起敬。

“藍律師,我們接到過您舉報的那個王醫生案件,沒想到又是您。”

“是,這次他們盯上了我。”

警官立刻揮手。

“把這幾個人都帶回去!”

祁景安掙紮著想跑,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按住。

“藍梔!你這個毒婦!我們是夫妻,你要害死我嗎?”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夫妻?偽造我簽名盜我器官的時候,你想過我們是夫妻嗎?”

孟晚棠被拷上手銬,徹底崩潰了。

“不是我的錯!都是祁景安逼我的!他欠了高利貸,說隻要我幫他搞到配型,就給我分一半的錢!”

祁景安立刻反咬。

“放屁!是你先找上我的,說有個富商願意出高價買腎,讓我想辦法搞到合適的器官!”

柳氏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景安是我兒子,他不會害我的。”

那個“柳雨晨”也被警察控製住,妝容花了,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

她哭著喊。

“我隻是拿錢演戲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警察翻開她的身份證。

“柳雨晨,23歲,演員。”

他看向祁景安,冷笑。

“你們還真舍得花錢,請個演員來演苦情戲。”

我轉身準備離開,祁景安突然在身後吼。

“藍梔!不就是一個腎嗎?你少一個腎能死嗎?我隻是想救我的事業,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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