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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地走到顧宏遠身邊，一副孝子模樣：“公司那幾個項目您別操心，我已經安排人去對接了。”

“雖然哥哥這次大意丟了城南那塊地，但西區開發案我會盯緊的。爸，您別怪哥哥。”

顧宏遠箍著我雙臂的手立刻垂了下去，眼中所有的讚賞都落在了顧臨風的身上。

看著他們一派父慈子孝，我倒是有些品出顧臨淵的酸澀了。

顧臨風轉向我，語氣誠懇：“哥，黑豹幫的事交給我處理吧。”

“你專心照顧嫂子，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怎麼能勞煩哥哥，還是由弟弟來......”

“不必了。”我抬頭直視顧臨風。

“這麼危險的事怎麼能讓當弟弟的來幹？！我這個當哥的成什麼了！”

“還有，西區開發案一直都是我跟進的，臨風你對這塊不熟，公司已經有這麼多事等著你處理了，這些就放心交給我這個當哥的！”

顧臨風臉上的笑容一僵，趙曼更是瞪大了眼睛。

顧臨風強笑道：“哥你說的是......後續有什麼要幫忙的，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我一把將顧臨風攬進懷裏，鼻涕眼淚擦了他一身：“真是我的好弟弟！”

“從今往後！咱們兄弟一心其利斷金！把城南菜市......不是，城南那塊地！給他搶回來！”

顧宏遠掏出兜裏不存在的小手絹猛擦眼淚，“看到你們兄弟這樣，爸太高興了......”

顧臨風剛才還巧舌如簧 的嘴抿得緊緊的。

我詫異地問：“怎麼了弟弟，是哪裏不舒服嗎？臉色看著怎麼不太好！”

“來人！給我弟弟安排VVVIP病房！他要是有什麼閃失！我要你們統統掉腦袋！”

顧臨風嚇得連連擺手，“不用麻煩了哥哥！”

話音落下，很快又找了理由拉著顧宏遠和趙曼回了家。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拭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哎，真羨慕你啊，有這麼替你操心的家人。 】

顧臨淵沉默許久，才開口：【蠢貨，你以為顧臨風真的想幫你嗎？】

【他不過是想表現出，是他幫我收拾了爛攤子，又順便搶走西區的項目。】

【就你懂人心是吧？我在菜市場跟大媽們博弈砍價的時候，你還在辦公室裏看報表呢。】

顧臨淵：【......】

我冷哼一聲，【對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

【什麼？】

【當年你成績那麼好，閉著眼都能拿個A，幹嘛要找李銳替考。】

【懶得考且錢多花不完，不可以嗎？】

我：【......】

【可以，該死的有錢人。】

【那你知道李銳幫你替考被抓包後，我為什麼要站出來，說是我威脅了李銳給我替考嗎？】

顧臨淵頓了頓：【不就是你和李銳關係好，替他強出頭嗎？你們這些所謂兄弟義氣... 】

我笑了：【不。因為你爸給了我三百萬，治我媽的病，還我爸的賭債。】

顧臨淵在腦海裏嗤笑：【果然。我爸慣會用錢解決問題。】

【不止那些錢。】我心道，【你爸爸...還跪下來求我了。】

腦海中的顧臨淵徹底沉默了。

我走到窗前，看著樓下顧宏遠坐進豪車的背影，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

當年跪在豬肉鋪滿是血汙的地板上，哭著求一個窮學生替他兒子頂罪的模樣，至今曆曆在目。

【他說，臨淵性子傲，要是被開除這輩子就毀了。他說他虧欠你太多，不能再看著你走錯路。】

遠處，顧臨風正激動地對顧宏遠說著什麼。

而顧宏遠心不在焉地點頭，目光卻一直望著病房窗口的方向。

顧臨淵依舊沉默著。

陽光透過窗戶，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晚晴在睡夢中輕輕翻身，我上前幫她掖好被角。

【顧臨淵，】我在心裏輕輕說，手上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她，【也許這世上，真有人是愛你的。】

“臨淵......”林晚晴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忙把剛削的蘋果捧了過去，“晚晴你怎麼樣？要不先吃點？”

林晚晴看著我的目光諱莫如深，良久，她蒼白的唇瓣微啟。

“下個月的慈善晚宴......不要去......”

“他要殺你......”

我心中一緊，同樣有著心緒波瀾的還有顧臨淵。

【上一世，我在顧氏的慈善晚宴上被黑豹幫的人砍廢了雙腿。】

【原來，也是他的手筆嗎。】

而我，早已在心裏摩拳擦掌。

【看著吧總裁，這一世，坐在輪椅上的將另有其人！】

一個月後，顧氏集團年度慈善晚宴如約而至。

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我穿著價值六位數的定製西裝，渾身不自在。

這身行頭夠我在城南買套小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