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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以身試藥”事件後，我在宮裏的地位變得微妙起來。

沒人敢再明著找我麻煩，但背後的眼刀子能把我戳成篩子。

我不在乎，反正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苟住。

穆承燁的身體時好時壞，心情也跟過山車似的。

我的“說書”事業也遇到了瓶頸。

市井八卦就那麼多，我編得頭都快禿了。

這天晚上，我絞盡腦汁地編著“劉媒婆家的公雞愛上了鄰村的母鴨”這種離譜故事。

【叮！暴君愉悅指數+1。】

【叮！暴君愉悅指數+1。】

我看著這龜速增長的指數，心急如焚。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因為業績不達標而被係統抹殺。

穆承燁突然開口，打斷了我：“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我心裏一突，難道他派人去查了？

“有......有的是真的，有的是臣妾加工的嘛。”我小聲說。

“無趣。”他評價道。

【叮！暴君愉悅指數-5。當前指數：5。】

我急了：“那陛下想聽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說：“講講你自己。”

講我自己？

我一個爹不疼娘不愛，被扔進宮裏自生自滅的小透明，有什麼好講的？

我的人生就是一本錯題集，全是錯誤答案。

“......臣妾的人生平平無奇，沒什麼好講的。”

“那就講講你進宮前。”

我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開始講。

我沒敢說實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

【叮！暴君愉悅指數-2。】

【叮！暴君愉悅指數-3。】

指數一直在掉。

我慌了，話鋒一轉：“其實，臣妾小時候特別淘氣，曾經為了掏鳥窩，爬到村口最高的那棵槐樹上，結果下不來，哭了一下午。”

【叮！暴君愉悅指數+5。當前指數：31。】

有效果！

我膽子大了起來，開始說真話。

“後來還是我哥把我弄下來的，下來就被我爹吊起來打了一頓，屁股腫了三天。”

【叮！暴君愉悅指數+10。當前指數：41。】

“我哥為了安慰我，偷偷去河裏給我摸魚，結果自己掉水裏了，回家又被打了一頓。我倆那天晚上抱著一起哭，比誰哭得更大聲。”

我講著講著，自己都笑了。

那是我為數不多的，快樂的童年回憶。

講完後，我才發現穆承燁正睜著眼睛看我。

他的眼神很深，像是一口古井，裏麵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哥？”他問。

“嗯，”我點點頭，“我唯一的親人。”

他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殿內的燭火在他眼中跳躍。

【叮IT！暴君愉悅指數+20。當前指數：61。】

那天晚上，指數異常地穩定。

我第一次覺得，或許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裏，講真話比講假話更好用。

第二天，我去禦膳房取給穆承燁準備的藥膳，遇到了被解禁的蘭妃。

她瘦了一圈，但是看我的眼神像要把我嚼碎了吞下去。

“沈才人真是好手段，”她在我身邊停下，聲音壓得極低，“把陛下哄得團團轉。”

“娘娘謬讚了。”我隻想趕緊走。

她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別得意得太早。你以為你能一直這麼好運嗎？一個靠講些不入流的故事博寵的玩意兒，能有什麼好下場？”

她用力一甩，我手裏的湯盅沒拿穩，“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滾燙的湯汁濺了我一手，瞬間就紅了。

“哎呀，”蘭妃誇張地叫了一聲，“妹妹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圍的宮人噤若寒蟬。

我忍著疼，低著頭說：“是臣妾的錯。”

“知道是你的錯就好。”蘭妃冷笑著，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一個尖細陰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站住。”

是穆承燁身邊的總管太監，福公公。

福公公走到我們麵前，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和我通紅的手，麵無表情地對蘭妃說：“蘭妃娘娘，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蘭妃的臉“唰”地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