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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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度的悶熱瞬間變得更加窒息，沒有了電扇，沒有了燈光，隻有女孩們驚恐的哭聲在走廊裏回蕩。

我摸索著牆壁，想要找到應急燈的開關。

手指觸碰到冰冷的牆麵，心卻像被火燒一樣。

「林清姐，我好難受......」

「救命啊，我快不行了......」

「媽媽，我想回家......」

女孩們的哭聲一陣陣傳來，每一聲都像針紮在我心上。

王姐摸索著找到我，聲音裏帶著哭腔。

「林清，張主任說了，如果你不去給他道歉，明天就讓保安把你轟出去！」

我在黑暗中轉身，聲音冷得像冰：「那你覺得我應該去道歉嗎？」

王姐哽咽著：「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都得罪不起他！」

「林清，你就認個錯吧，我們還要吃飯啊！」

還要吃飯？

我差點笑出聲。這些孩子連活下去都困難，她還在隻想著吃飯？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刺耳得像夜裏的鬼哭。

「想要恢複供電？」

張衛國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囂張得令人作嘔，「除非你當著全樓學生的麵給我跪下道歉！」

我緊握著手機，指節都發白了：「張衛國，你瘋了嗎？這些孩子會死的！」

「死了更好！」

他獰笑著，「省得浪費糧食！林清，我告訴你，今晚她們要是熱死了，我就說是你擅自組織撤離造成的！」

電話掛斷，黑暗中隻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四樓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那聲音不像人發出的，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在哀嚎。

我扔下手機，摸黑衝上樓梯。

每一步都踩得心驚肉跳，走廊裏的哭聲越來越弱，越來越絕望。

推開408的門，我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

摸索著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掃過去的瞬間，我差點驚叫出聲。

張萌倒在地上，那個平時最文靜內向的女孩，此刻渾身滾燙，四肢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她的臉漲得通紅，嘴唇發紫，眼睛翻白，口中發出破碎的嗚咽聲。

我立刻撥打120，手指都在顫抖。

然後翻出她的緊急聯係卡，「父親」一欄赫然寫著「張衛國」。

那一刻，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張萌是張衛國的女兒？

她怎麼會住在這棟破樓裏？她怎麼會和其他女孩一樣受罪？

我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張衛國的號碼，聲嘶力竭地喊：「張主任！你女兒張萌出事了！快不行了！」

電話那頭傳來安娜嬌滴滴的聲音：「親愛的，誰啊，這麼晚還打電話？是不是那個醜女人又來煩你了？」

「應該是。」

張衛國接過電話，語氣厭煩至極，「又耍什麼花招？我女兒好好的，你詛咒誰呢！」

「別拿她來騙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狂躁，「再敢騷擾我，我讓你在大學城混不下去！」

電話掛斷了。

我愣在原地，手機從手中滑落。

張萌在地上抽搐得更厲害了，她的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角，眼中滿是求生的渴望。

我抱起張萌，她的身體燙得像塊燒紅的鐵。

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可是已經晚了。

張萌的抽搐停止了，她的眼睛緩緩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