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十年,我的老公薄斯年也與我共感了十年。
他自出生便沒有味覺、嗅覺、觸覺、痛感和快感。
除了對我尚存幾分情,他整個人就像一台精密運轉的機器。
高效處理著薄氏集團的一切事務。
我們結婚紀 念日的那天,我全身劇痛無比。
他從雪山跌落全身骨折,隻為了給新來的實習生許夢蓮采摘一朵雪蓮。
我痛得渾身抽搐,讓他趕緊接受治療,打麻醉。
電話那頭,他卻正忙著向許夢蓮深情告白:
“我觸碰到你,我才觸碰到了真實的世界。”
原來,在許夢蓮觸碰他時,他的無感症消失了。
所以,我不再重要。
但他不知道,我和係統有個十年之約。
他即將失去的,不僅僅是我。
......
我痛到蜷縮在地,渾身痙攣,唇舌卻傳來濕熱纏綿的感覺。
許夢蓮正在雪山上和我的丈夫接吻。
分不清是身體更痛,還是心更痛。
最終我在劇痛的崩潰中昏迷了。
醒來時,我還孤零零地躺在臥室的地板上。
我看著通話被掛斷的記錄。
看著空白的對話框。
忍不住紅了眼眶。
總助桑柏急匆匆衝了進來:
“喬總,我一直聯係不上薄總。”
“公司召開的發布會真的不能再推遲了。”
我疲憊地撐起身:“他受傷了,恐怕趕不回來。”
她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我明白。
這段時間,她也因為薄斯年屢次不顧後果的行為而心力交瘁。
“沒關係,我去。”
桑柏更加擔憂:“可您流產才剛一周......”
我下意識捂住仍然發疼的小腹,心頭泛起苦澀。
但思棠是我和薄斯年十年的心血。
我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置公司於不顧。
我用兩小時與項目組快速過了發布流程。
然後又給薄斯年發了信息,叮囑他就醫止痛,告訴他我將代他出席發布會。
全身還是劇痛不止。
我強撐著站上發布台。
台下是無數關注思棠新產品的媒體,閃光燈此起彼伏。
剛要開口,四肢百骸卻仿佛被瞬間撕裂。
我尖叫出聲。
大腦清晰地告訴我,薄斯年在莽撞的親吻,拉扯到了傷口從病床摔落在地。
薄斯年,就是一個瘋子!
他觸碰了許夢蓮,自己可是也會感受到痛楚的!
他竟然不顧身體的疼痛,還要去吻許夢蓮。
我癱倒在地忍不住喊道:“止痛藥,不,給我打止痛針。”
發布會徹底搞砸了。
多家媒體直播中斷,台下嘩然一片。
#思棠發布會失控#、#總裁夫人現場崩潰#等詞條火速登上熱搜。
醒來後,我見到的是渾身纏著繃帶坐在輪椅上的薄斯年。
他第一句話就是冰冷地指責:
“怎麼連個發布會都搞不定?”
“我已經向媒體發布了你得了精神病,才會在發布會上尖叫摔倒。”
我攥緊了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我開口:“如果不是你突然缺席,任性地去攀爬雪山受傷,我......”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流產,導火索也是許夢蓮。
她被債主圍堵時,給薄斯年打電話求救。
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像愣頭青一樣為另一個女孩拚命,成了她的英雄。
而我,卻因共感他腹部的踢打劇痛,生生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那天,一個號碼給我發送了許夢蓮的朋友圈的截圖。
是她和薄斯年十指緊握的照片。
還有一句告白:
【原來吻是這種感覺,像雨一樣涼,又像糖一樣化開。】
我都知道。
不管是冰涼的雨水,唇上的溫熱觸感,我全都共感了。
第二天,他因為任性的淋雨和受傷發燒了。
我也共感著發燒和疼痛做了清宮手術。
我原以為他會共感到我的痛苦。
可那整整二十四小時,他和許夢蓮始終雙手緊握。
半分不知。
在知道了我們的孩子流產了。
他也毫無反應,一句關心都沒有。
後來我才知道,他視這個孩子為恥辱。
從回憶中抽離,我看向眼前的薄斯年。
他又恢複了機器人模式,低頭高效地審批流程。
他側臉冷峻,吐出的話更冷。
“你是不是又要怪小蓮?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和你在一起,我隻能被你操控。”
“和她在一起,即使是疼痛,那也是真實的我。”
我聽明白了。
0年間,我吃的都是他愛吃的,聞的都是他喜歡聞的。
連睡覺、運動的時間都遷就他保持和他一致。
他現在卻在後悔共感了我,指控我操控他!
心臟像被攥住。
沒關係。
距離係統回來還有五天的時間。
我們就可以解除綁定了。
我不想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