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點點頭,默默回到臥室,打開最裏側的櫃子。
那裏麵放著幾套精致的高定小套裝,雖然是買給我的,但隻有去爺爺家時,我才被允許穿。
也隻有在爺爺家,我才能感受到爸爸媽媽對我的溫暖。
所以,我最喜歡去爺爺家,因為那個時候,我會感覺我像個人。
而不是一個惹人厭的垃圾。
每次從爺爺家出來,爸媽會立刻鬆開摟著我肩膀的手。
仿佛多碰我一會兒,他們就會得傳染病。
雖然年紀尙小,但我心裏隱約明白,我不過是個爭家產的工具。
但是我沒有傷心,反而暗自慶幸。
慶幸我雖然不夠像個男人,但至少不是一無用處。
六年級的一個下午,我肚子特別疼。
在桌上趴到放學,我才艱難起身。
班上女生看著我發出驚呼:“沈思男,你的褲子怎麼回事!”
“天啊沈思男,你怎麼會流血?你不會是人妖吧?”
“不對,沈思男和沈思甜不是龍鳳胎嗎?該不會他倆功能長反了吧?”
“沈思甜,你的大姨媽被你哥偷走了!”
“哈哈哈,我媽說了,不來大姨媽的不是完整的女人,沈思甜,你哥是個娘娘腔,你難道是個女漢子?”
沈思甜滿臉紅透了:“你們胡說,我上學期就已經來大姨媽了!”
班上男生一臉賤笑看著沈思甜:“你怎麼這麼不害臊,小女孩家家這種事居然這麼大聲喊出來?”
“果然是女漢子,你和你哥串種了,你們都是兩性人~”
從小被捧在手心的沈思甜哪受過這種委屈。
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扭頭走了。
我捂著肚子艱難回家的路上,沈思甜帶著三個女生截住了我。
“沈思男,都是你害我丟人的!”
她把手裏的保溫杯狠狠砸向我的頭,我的額頭立刻滲出鮮血。
隨後,她和幾個女生圍住我,對我拳打腳踢。
我試圖還手,卻悲哀的發現,我不僅打不過男生。
我連女生也打不過。
我絕望地閉上眼,任她們重重在我身上發泄怒火。
她們離開時,我身下血紅一片,甚至已經分不出是自己流出來的,還是被她們打出來的。
疑惑在我心中升起,同學們口中的大姨媽是什麼?
我為什麼會流血,難道我快要死了嗎?
可我還沒有幫爸媽爭到家產。
我也沒有學會男子氣概,沒有讓爸媽能為我驕傲。
我默默祈禱,讓上天先不要帶走我,至少讓我把家產幫爸媽拿到再死。
這樣,死之前我是不是就能看到爸媽對我溫柔的笑,聽到他們誇我真棒,
就像他們對妹妹那樣。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家,爸媽和沈思甜一家三口正溫馨地吃飯。
爸爸看到我滿身泥土和傷痕,臉色大怒。
“窩囊廢,老子怎麼告訴你的?打不過別人別回來!”
我鼓起勇氣走到爸媽身邊,顫抖著聲音開口。
“我今天......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我可能快死了......”
爸爸一巴掌扇向我:“你在這和我裝可憐是不是?”
沈思甜委屈地開口:“他真的流血了,同學們還為這個嘲笑我,說我和我哥串種了,說他搶走了我的大姨媽。”
“我今天可丟人了。”
爸媽一反常態地沒有安慰沈思甜,緊張地對視一眼。
他們放下碗筷,連夜把我帶去一個很隱蔽的醫院。
“我真的快死了嗎?”
死亡的恐懼讓我暫時忘記對爸媽的害怕,小心問道。
媽媽語氣沒有任何感情:“不是,你到年紀了,得做個小手術,以後就不會再流血了。”
我懵懂地點頭,醫生給我打入一針麻醉,把我推入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