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我回房間睡覺,許岩端著杯牛奶與我一同進入房間。
我手指攥緊衣角。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聽說有錢人的圈子裏很流行家裏娶一個,外麵再藏一個。
有個好聽的詞,管這藏著的人叫金絲雀。
其實同我媽周桂蘭一樣,不過是當人姘頭,情婦,萬人罵的小三。
就是不知道許岩是喜歡一上來就脫衣抱一起主動型的,還是害羞嬌俏白蓮花樣的。
隻要能在這裏留下來,不管許岩有什麼要求,我總歸是要去學著試一試的。
許岩在床頭放下牛奶,轉身走到房門口時。
我剛偷摸地解開睡衣上的第一顆扣子,手還搭在第二顆扣子上。
“喝杯牛奶,晚上早點睡。
晚安,星星。”
許岩口中輕聲叫著“星星”,再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微笑的嘴角。
倒真像對麵是他交往多年的真心愛人。
許岩或許就是我祈求多年的那個人吧。
星星。
周桂蘭也就在心情好的時候,會溫柔地看著我,叫上幾聲。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蓋子帶清香的被子。
這一晚上我反而翻來覆去睡不著,睡著了夢裏周桂蘭也沒讓我安生。
打從我有記憶起,周桂蘭就獨自帶著我生活。
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很是艱苦樸素。
周桂蘭性格不好。
喜怒無常,陰晴不定,時常拿我出氣。
我心裏不喜歡她,卻也心疼她的不容易。
起早摸黑,有時一連幾天我倆都見不上一麵。
早餐店做包子,菜市場殺魚,燒烤攤賣酒。
雖然賺的都是血汗錢,不過周桂蘭長得好看,經常被人調笑揩油。
村裏人又閑言碎語的,講話不好聽得很。
熬到初中,周桂蘭就讓我輟學,帶著我進城去廠裏打螺絲。
在那裏,周桂蘭跟車間主任張強勾搭上了。
張強老家已經有了一個老婆三個女兒。
周桂蘭想著給他生個兒子,小三上位,給自己後半生找個依靠。
隻是兩人努力了五六年,也沒見著兒子的影。
眼見得張強開始勾搭起車間的小姑娘,周桂蘭便把注意打到了我身上。
那天晚上她把張強送我房間,自個反鎖了門,守在門口。
不過她錯在沒有事先給我吃上幾片安眠藥。
我不但沒讓張強得逞,還拿刀割破了他的手。
最後換來他一頓拳腳相加,罵罵咧咧地砸門而去。
事後張強找了個由頭,把我跟周桂蘭給趕出來了。
周桂蘭用報警告他強奸威脅,要到了一萬元,帶著我回了鄉下。
不過回去周桂蘭又嫌我丟人,拖累她,要與我斷絕關係。
拿著掃帚,把我給打出來了。
隻是夢裏的張強比那日更惡心,更可怕。
他隻穿著條短褲就爬到了我床上。
那雙烏黑的,滿是機油味的手,朝我身上伸來。
從眼睛,到嘴巴,然後脖子。
解開了我的睡衣,在我胸前用力地抓了幾下。
我正是這時候覺得心慌被痛醒的。
隻是夢裏,我還是躺在那,麵無表情地睡著。
張強的手已經脫下了我的睡褲,朝著底下摸來。
那張烏紫的嘴也朝我壓下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要!”
我喘著粗氣醒來。
直到臉上的汗流進眼睛裏,又澀又痛,才反應過來,這隻是一場夢。
我的手裏還緊緊拽著一隻手。
抬頭看到許岩,正一臉關心地看著我。
“我聽到你的叫聲,怕你出事,過來看看。
是做噩夢了嗎?出了一臉的汗。
我剛想給你擦擦,便被你給抓住了。”
我連忙放開,那手上還是被我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看著眼前明明是昨日初見,卻比我媽還要關心我的人。
我不由自主地問出心裏地疑惑。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許岩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汗,重新握住我的手。
“星星,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我看著兩人交疊的手。
一個滿是起皮老繭,上麵還貼著創口貼。
一個幹淨溫暖,昨天才把我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
我已經一無所有,那就試試吧。
看看最後有沒有幸福一生在等著我。
我仰起頭看著許岩。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