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透過那道沒關嚴的窗戶縫隙,別墅大廳的景象毫無保留地撞進我的眼裏。
空蕩的房間裏沒有任何家具。
隻有滿地深深淺淺的血跡,像一張猙獰的網,鋪滿了整個地板。
有的血跡早已發黑幹涸,在地板上凝結成暗沉的印記。
有的還帶著隱約的暗紅,邊緣泛著淡淡的濕潤感,顯然不是一兩天能積累下來的。
那些血跡有的呈點狀飛濺,有的拖出長長的痕跡,仿佛能讓人聯想到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殘忍畫麵。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手腳冰涼得像被浸泡在冰水裏。
連帶著心臟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這滿地的血...... 是誰的?是我的孩子們嗎?
無數個可怕的猜想在我腦海裏翻湧,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我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就在這時,一道陰影突然籠罩下來,將我整個人都裹進了黑暗裏。
我僵硬地轉過頭,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 是周明宇。
他就站在我身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嚇了一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喉嚨發緊。
“明...... 明宇?你怎麼會在這裏?”
周明宇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
“你看見什麼了?”
我攥緊了藏在身側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讓自己保持鎮定。
我強裝出一副慌亂又委屈的樣子,聲音帶著刻意的顫抖。
“我...... 我就是太想孩子們了,想著你之前給我看的照片,就想來看看他們。”
“可這裏...... 這裏怎麼是空的?孩子們呢?你不是說他們在這裏被好好照顧著嗎?”
周明宇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
我隻覺得背後全是冷汗,他忽然嗤笑一聲。
“你看見了吧?許清沅,別裝了。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我最後的僥幸。
既然已經被拆穿,我也懶得再和他虛與委蛇。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眼神裏滿是壓抑不住的憤怒與質問。
“是,我看見了!那滿地的血是怎麼回事?我的孩子們到底在哪?周明宇,你給我說清楚!”
周明宇臉上的嘲諷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他冷冷地開口,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我說過了,孩子們被我交給可靠的人照顧了,你不用瞎操心。”
“可靠的人?”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冷笑起來,眼神裏滿是譏諷。
“是星星的生母嗎?”
聽到 “生母” 兩個字,周明宇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聽見了?你聽見了多少?”
“我全都聽見了!” 我一步步逼近他,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恨意。
我指著別墅,情緒激動地大喊。
“現在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在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查這裏的血跡,讓星星的手術做不成!咱們一起死,誰也別想好過!”
周明宇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神變得陰森可怖,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死死地盯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許清沅,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話音剛落,他猛地擺了擺手。
兩道高大的身影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是他常年帶在身邊的保鏢。
他們快步走到我麵前,一左一右地抓住我的胳膊,不顧我的掙紮,強行把我往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拖去。
“周明宇,你想幹嘛?放開我!”
我拚命掙紮著,指甲深深掐進保鏢的胳膊裏,卻絲毫撼動不了他們。
“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會遭報應的!”
周明宇走到我麵前,彎腰湊到我耳邊,聲音毫無感情。
“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不適合談話。先跟我走,好好冷靜冷靜。等星星的手術結束,我自然會放你離開。”
轎車的門被打開,我被強行推了進去,黑暗瞬間將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