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聲雷動中,我登上了頒獎台。
目光掃視一圈,看到沈薇的時候恍惚了一下。
她穿著大紅的婚服,一如五年前的新婚夜。
注意到我的視線,她毫不心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也輕笑一聲,舉起手中的話筒。
“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我得感謝我死去的妻子。”
“多虧她,我才能在愧疚與自責中不斷努力,精進自己的救援技術。”
沈薇臉上的笑容僵住,有些慌亂地起身。
她原以為我會大驚失色,或是怒發衝冠。
卻萬萬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地“感謝”自己。
“蕭霆,我突然覺得你有些眼熟!”
她的聲音被掌聲淹沒,唯一聽到她說話的我也沒有理會,自顧自繼續。
“今天,不止是我接受表彰的日子,更是我和她的結婚紀念日、她的忌日。”
“我懇請各位跟我一起,為她默哀三分鐘。”
話音剛落,方才還掌聲不斷的會場頓時沉寂下來。
所有人都閉上眼睛低下頭,為“死去”的沈薇默哀。
唯獨三個人沒有閉眼。
空氣仿佛凝固了。
沈薇臉色蒼白,心中升起不安。
如果現在坐實了自己的死,那恢複身份的事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等等!我想起來了,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沈薇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我們肯定在哪見過,我記得那天我好像就穿著這身衣服。”
“或許我們結婚過?”
我皺著眉佯裝打量,緩緩搖頭。
“我的妻子已經死了,你隻是長得跟她像而已。”
“請不要侮辱她。”
此時此刻,仿佛角色互換。
沈薇麵如寒霜,卻迫於眾人的視線不敢發火。
“我們肯定結過婚,這個紅毯,門口的花束,我都記得非常清楚。”
我保持微笑,怒火卻瘋狂灼燒著理智。
當年的婚禮,本該是開始幸福生活的起點。
這段感情始於感恩,在情投意合中茁壯成長。
卻被沈薇用一把火燃燒殆盡。
她“死”的時候,嶽母被刺激得吐了血,嶽父連氣都喘不上。
而我,拚了命衝進婚房,企圖用身體撲滅火焰。
我全身燒傷躺在醫院被千夫所指時,她恐怕正坐在顧承均身上肆意歡愛吧?
回過神,沈薇的眼淚已經流下來了。
“蕭霆,我是你的妻子啊!”
“當年在大火裏是承均救了我,但我受了刺激失憶了,現在才想起來。”
“如果你把我帶回家,我肯定能想起來更多。”
她越說越順口,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承均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得跟我們......”
“我不會連自己妻子都認不出來。”
我目光如炬,直接打斷。
“她就是!”
顧承均沉不住氣,猛地喊了出來。
“我當年就是從你們婚房將她救出來的!”
見眾人狐疑的眼神投向我,沈薇連忙趁熱打鐵。
“蕭霆,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我之前是失憶了啊。”
“你不能貪圖我家的財產,連我都不認了。”
她邊說邊落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一下博得了同情。
“蕭霆,不該拿的東西千萬不能拿啊!”
“你妻子失憶五年也怪可憐的,可得好好感謝這位顧先生。”
“死而複生,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見眾人向自己說話,沈薇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蕭霆,快帶我們回家吧,爸媽一定想我了。”
麵對海嘯般的議論,我不緊不慢地掏出張遺囑。
“你們說我貪圖沈家財產,才不認沈薇這個妻子?”
顧承均直接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不然呢?你不就是打的這個心思!”
我微微一笑。
“可這些東西,好像本來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