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溪可不是一個長在深院幽閨的普通富家女子,而是以一介女流之身,在瘟疫蔓延之時,控藥價,在救一個傳十人的瘟疫猖獗之下,投藥與井的奇才女子。
雖說後來天邪讓鬱青前去幫忙,可是光蘇溪這份氣度便足以震懾天下男兒,她之後顯露出的商賈手段,何嘗輸於了男兒。
蘇鼎天啊蘇鼎天,你送給我一個驚才絕豔兒子,如今連奇才的女兒也要拱手送出嗎?
天邪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歎息:蘇家三公子,那段過往,對你蘇家真的那麼要命嗎?
第二天小葉子還是決定先去找蕭明,探探口風再說,誰知蕭明的書童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公子去了醉花樓。”
小葉子還沒反應過來,問了一句:“在哪?”曾旺卻已經跑得沒影了。
一路上小葉子問著醉花樓,十個有九個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她,最後還是一個住著拐杖的白胡子白頭發的老爺爺告訴了她:
“醉花樓就在揚州的城西,那兒有條名為‘半裏巷’的花街胡同,而兩旁則是高立林布的軒華大院,各式的亭閣樓台。”
最後那白胡子老爺爺,看了看小葉子後,又加了一句:“......白日裏也還算清靜安寧,小姑娘你自己當心吧......”
滿頭霧水地小葉子,道了聲謝便徑直朝著他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她背影地白胡子老爺爺則摸著胡子,感歎一句:“哎,真是可憐的姑娘啊......”
原本還是稀裏糊塗,滿頭霧水的小葉子,等走進了一條燈籠高掛,花香滿鼻的胡同,就看到了人來人往的銷金屋。
看清了門口幾個姑娘都穿地花枝招展,如迷眼蝴蝶般,心裏有些不好預感地小葉子,立刻去看門上地匾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可當看清楚那些姑娘們頭上提著“醉花樓”的匾額時,小葉子就徹徹底底地傻眼了。
“醉花樓!”小葉子咬牙切齒的念出樓名,她現在可總算是明白了曾旺幹嘛要跑,明白一路上那些奇奇怪怪眼神地由來。
小葉子掰了掰手腕,不由得罵道:“死蕭明,你要是敢去喝花酒,看我怎麼給蘇姐姐出氣。”
一腳把路邊的石頭當成蕭明來踢飛的小葉子,幹脆避開門口那些花枝招展地姑娘們,她腳下一點,雙手展開,便運起輕功,攀上了那醉花樓的重簷之上。
她踩著屋簷,一路小心翼翼地東轉西轉,感覺除了眼前所見,尋·歡作樂就是尋·歡作樂的人。
轉了小半圈,小葉子就捂著“咕咕”叫的肚子。
“餓了,這個死蕭明,究竟在哪裏啊......”本來就沒有什麼耐心地小葉子嘟了嘟嘴,她餓了,找人地決心也已經到了放棄的邊緣。
就在她生氣地時候,遠遠傳來一句如黃瑩般嬌嫩地“蕭三公子”就飄到了小葉子的耳朵裏。
“蕭三公子?”小葉子恍惚記得,蕭明好像就是排行老三的。
這麼一想,立馬把她的火氣夠了起來,小葉子眯了眯眼,小聲嘟囔道:“好啊,蕭明,你還真在這!”
從屋簷上尋聲而來的小葉子,左右看了看,見底下是個清靜地包廂,沒什麼人走動,便悄然落地,而後她眼珠一轉,打算看看蕭明在幹什麼的她,小心翼翼的推開窗。
剛才嬌聲說話地人似乎倚在懶人塌上,已經睡著。小葉子從窗戶看進去,乍一眼見到那美人,隻覺得雖然已經徐娘半老,可容顏已經豔麗。
“咦,蕭明不在啊!”小葉子沒有看到蕭明,也就失去了偷看地興趣,她撇了撇嘴,剛想推門進去,打算把那睡美人叫醒,至少問清楚蕭明在哪裏。
可是還沒得來及推門的小葉子,就被端著茶盞走來侍候的一個丫頭給發現了。
“來人。”
那丫頭也機靈,在被嚇了一跳後,立刻就喊:“有賊啊......”
好在小葉子的動作敏捷,不等對方喊完,就立刻點了她的昏睡穴道。
然而還不等鬆了口氣的小葉子,將被點了穴道的丫頭輕輕放倒在地,她原本手上端著地茶盞便掉在了地上。
“當啷”一聲,摔碎了杯盞發出地聲音比剛才那丫頭叫的還要大,小葉子伸手去接茶盞地動作雖快,可惜還是晚了那麼一步。
屋內懶人塌上睡眼惺忪的美人,在小葉子在屋頂上時,她就醒了,後來小丫頭驚叫,她也隻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然而那茶盞落地的清脆聲,可結結實實地把她瞌睡給弄沒了。懶人塌上那美人睜眼鳳眸,令人驚豔地一臉是沒睡醒就被吵醒的鬱悶。
小葉子心知不好,可又還想要問那美人蕭明地下落,她又餓又喝,如果不是答應了蘇溪,實在是不想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就在小葉子猶豫的空當裏,屋內地美人已經伸手拉響了懶人塌旁的繩子。
一時間整個清靜地後院鈴聲大作,響的小葉子下意識就想要一溜煙逃跑。
聽著護院們的腳步聲響起,不等外麵的人開口請示,那躺在懶人塌上地美人,就懶懶地命令道:“人都跑了,還不去追?”
這帶了三分嬌媚、三分慵懶、四分懾人的聲音,明明是醉花樓的風塵女子,卻在言語間,平白讓人多了幾分的驚恐。
“是。”門外人立刻應答,而後小聲地部署後,門外聚集過來地胡院們腳步一亂,隨即便悄然散開了。
天空被夜色遮蓋,星光拉開帷幕的同時,白日裏安靜地醉花樓已經變得喧囂起來,如戲子登台起鼓般,鶯歌燕語聲讓偷溜的小葉子,站在屋簷上沒有頭緒了。
正在為難地小葉子,耳朵微動,她看了看身後的自剛才那個清靜院落追來地幾道黑影,眼珠一轉,就從偏僻地角落下了屋簷,而後光明正大地跟著一群尋·歡作樂地人,混了進去。
隨著漆黑綻開的是燈燭、笙歌與豔舞。
就在小葉子在醉花樓東跑西轉地時候,蕭明此時正看著熱鬧地花樓。
穿城而過的夜風蜿蜒側繞梁柱,替蕭明避去了幾分寒冷。
他看著在那喧囂人間留下婉轉歌喉地燈下美人,羽衣輕飄,舞姿堪比那月宮仙子,卻更添幾分韻致柔情。
蕭明隻是看看,都能感覺出那醉生夢死地愜意,也怪不得會讓無數男人留連忘返了。
其實來醉花樓,蕭明也是做過一番思量的,如今也很有一番成效,令他此時品嘗地美酒也醇了幾分。
蕭明做的雅閣裏麵,隱約能夠聽到有路過揚州的貴公子,在好奇地打聽。
小葉子也混在人群中,問了句:“醉花樓為什麼這麼熱鬧啊?”
這個問題,立刻就有老客接過了話茬:
“要說這揚州歡笑場裏,隨便逮個大少都會告訴你,聽曲抒懷的悲秋傷春情傷,一定要踏進月東閣。
那月上東樓閣裏麵的女子,連丫鬟也能吟個詩,作個對什麼的,當家花旦月樓姑娘更是一曲長歌繞梁,雖比不上番外風雪樓的清歌姑娘,琴兒姑娘,可在揚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動人歌喉,聽上一曲足以讓人三日不識肉滋味。
歡笑場裏頭,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人。可若要說起美人、清倌兒,那最多、最好還是的往西樓裏。
進了西樓,隨隨便便一個眼神便能讓人軟了骨頭,揉進了心頭的美人。
若要是想換個口味,那裏麵的清倌兒也不會讓你失望,當然,前提是你得付得起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