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強撐著開車來到醫院,醫生拿著報告對我說。
“低血糖加上急性腸胃炎,你的身體太虛弱了,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以後落下什麼病根就很難說了。”
他推了推眼鏡,抬眼看我:“你家屬什麼時候過來?有些情況我需要和他交代一下。”
我露出勉強地笑。
“我沒有家屬,醫生,有什麼你直接跟我說吧。”
醫生的表情有些錯愕,但最終隻是點點頭,又叮囑幾句轉身離開了病房。
空蕩蕩的病房裏瞬間隻剩下我一人,腸胃算是我的老毛病了。
為了給宋柏宇研製特效藥,半年來,我每天幾乎隻吃一頓飯,剩餘時間都泡在研究裏。
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拿出手機,薑婉晴的朋友圈動態十分鐘前更新。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有你真好。”
照片上男人穿著淺灰色的襯衫,圍著圍裙像是在切菜。
隻一眼我就確定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宋柏宇,因為那件襯衫,是我們結婚第一年紀念日我親自給他挑選的。
胃又開始抽痛,視線也漸漸模糊。
剛結婚那年,我和宋柏宇擠在五十平米的出租屋裏。
他是個孤兒,家裏人因為基因病在不到四十歲就全部離世了。
和他相遇的時候,他正在拿著報告發呆。
醫生說這種基因病國內目前無藥可醫,就算是國外,治好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當時宋柏宇眼裏的倔強觸動了我,曾經父親逼我喊繼母媽媽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表情。
後來我和他逐漸走得近了,在一起後,我放棄高薪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基因特效藥的研製!
戀愛三年,宋柏宇隻穿打折撿漏的衣服,卻會眼睛不眨地給我買下我喜歡的裙子。
那時他抱著我,眼睛裏有星辰大海。
“棠棠,現在的我不能給你最好的生活,但是請你相信我,以後的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後來我們一起打拚,他開了公司,我成立了研究室。
我們從出租屋搬進了別墅。
可有些人卻隻能共苦,不能同甘!
從醫院出來後我直接回了家,家裏空無一人。
我給宋柏宇發了條消息,
“什麼時候回來?有事和你說。”
消息石沉大海。
我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幫我起草一份離婚協議,寫好後直接送到我家裏。”
這一晚我坐在沙發上等著。
律師早就送來了離婚協議,可宋柏宇還是沒回來。
直到第二天下午,宋柏宇滿身酒氣,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
他倒在沙發上,我拿出那份離婚協議,遮住上麵的字放在他麵前。
“宋柏宇,先別睡,公司有份文件要你簽一下。”
他撐著身體坐起來,拿過筆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那三個字,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可心裏卻空落落的,像是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塊。
半夜十一點,宋柏宇醒來,像往常一樣下意識開口,
“棠棠,給我倒杯熱水。”
可這一次我沒有立刻起身,隻是坐在旁邊冷眼看他。
他等了很久,直到失去耐心才睜開眼看向我。
“棠寧寧,你什麼意思?擺著張臭臉給誰看啊?”
“要不是我在外邊辛辛苦苦打拚,你能住這麼大的房子,穿這麼貴的衣服嗎?讓你給我倒杯熱水你就甩臉色,婉晴說得沒錯,你就是被我慣壞了!”
我死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不要和他做無謂的爭吵。
他被我看得有些心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他扔下這句話便匆匆出了門,沒過多久薛婉晴就發來消息,
“姐姐,昨天宋哥哥一天都陪著我,我們去了遊樂園,去看了話劇,他還為我點天燈拍下了一幅芭蕾舞女畫像。他說舞者是畫家的繆斯,而我是他的光。這些話他從來沒對你說過吧?”
“我不過說了一句不舒服,他就丟下你來找我了。姐姐,你真可憐,媽媽丟下你自殺了,爸爸也不認你,現在連宋哥哥都不要你了!如果我是你,幹脆跳河算了!”
雖然我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的心理準備,可薛婉晴的話確實刺激到我了。
直到咬的唇邊出血,我才硬生生平息心情。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我不能自亂陣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清點我和宋柏宇的財產,盡早拿到屬於我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