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後,我躲在監控後。
看他掐著她的下巴,眼神裏卻全是愛恨交織的痛苦。
那些糾纏,像一把生鏽的鋸子,在我心上來回拉扯。
可我太貪了。
貪戀沈宴北曾經的溫柔繾綣,貪戀他有朝一日能掙脫劇情。
直到這次,林晚晚輕飄飄一句話,我差點死在異國他鄉。
我終於清醒了。
......
阿傑走後的第二天,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
沈宴北站在門口,光從他身後照進來,將他的身影勾勒得如同神祇。
我蜷在沙發上,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
“歐洲那邊的爛攤子,你去收拾一下。”
我沒動。
他有些不耐煩,走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沈宴北眉頭緊鎖,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卻沒有任何溫度。
我緩緩撐起身子,抬頭看他。
“沈宴北,我會死。”
他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
“江言,你是我的刀,我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刀是不會死的。”
是啊,刀是不會死的。
可人會。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好,我去。”
他不知道,我這個惡毒女配死了,劇情也就結束了。
他也會奔向那個惡毒男配萬劫不複的結局。
“晚晚說,她不喜歡你處理事情的手段,太臟了。”
“這次,幹淨點。”
丟下這句話後,沈宴北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留。
心臟仿佛被紮上密密麻麻的針,痛得無法呼吸。
我掙紮著站起來,對著名單,打了幾個電話。
“陪我幹最後一件事,我想要你們的命了。”
掛斷電話,我對著名字,給每個人的賬戶都打了一筆錢。
至少他們死後,他們的家人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安排好這些,我走出地下室。
出發前,為首的老教父憐憫地看著我。
“孩子,沈宴北給了你什麼,值得你這麼為他拚命?”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什麼都沒給我,是我自己傻。
走出莊園,車窗外,雪花開始飄落。
獨自幫沈宴北擺平那個爛攤子之後,我腹部中了一刀,血差點流盡,整個人痛到臉色慘白。
即便如此,我也沒去找沈宴北。
而是去了城西化工廠,那些把命賣給我的人,已經在裏麵等著了。
“江言,你要幹什麼?!”
林晚晚被吊在房頂上,姿態跟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這些被我找來的人,都是劇本上,要跟我一起死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林晚晚:“不幹什麼,我想死了。”
更想折磨她,就像她曾經折磨我那樣。
我拿起石頭狠狠扔向林晚晚。
一如她小時候,把石頭扔向我。
“江言!你是不是瘋了!你敢動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我又咳出了一口血,但我高興。
比任何時候都要痛快。
“來,給林大小姐看看,咱們這些要沒命的人,是怎麼發瘋的。”
我大笑著砍斷了繩索。
林晚晚直接從房梁上狠狠摔在地上。
我旁觀著她被人撕開衣服,親眼看著她衣不蔽體,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她現在經受的一切,都是她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
隻是那時,她是林大小姐,我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所以沒有任何人感覺不對。
可我真的好疼,好難過。
沈宴北很快查到了這裏。
他衝上來時,我正拿著烙鐵,在林晚晚身上烙下家族徽章,連位置都跟我身上一模一樣。
“晚晚!”
沈宴北目眥盡裂,他抬手毫不猶豫地開槍。
我抬眼看向他的瞬間,子彈從我眉心穿了過去。
沈宴北,再見了。
不,是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