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窮的時候,我放棄了自己的航天夢去夜場幹陪酒,也沒想過放棄給許晨陽湊醫藥費。
我拿著辛苦攢下的50萬手術費去找他時,卻聽到他當眾貶低我。
“她那麼傳統的人,居然真去賣酒,笑死我了。”
“果然,鄉下來的丫頭就是賤,一點原則都沒有。”
一旁的哥們提醒他:“這樣的姑娘可不好打發,萬一她發現你不僅裝窮還裝病怎麼辦?”
他摟著身側小明星親了一口,淡然一笑。
“放心,這個老女人愛慘我了,我說什麼她都信。”
小明星不信,一臉嬌羞要跟他打賭。
“許少,如果你能拿到這個老處女的一血,我就任由你處置。”
看著手機裏許晨陽發來信息:【小語,我們結婚吧。】
這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
用不著他打發,我自己離開便是。
......
因為我隨叫隨到,許晨陽從未發現我沒回過他消息這件事。
手機在陪酒的時候被澆壞了,隻能接打電話。
想著要給許晨陽治病,我沒舍得花錢換。
思緒還沒回籠,奶奶給我打了電話。
“小語啊,你最近怎麼樣?奶奶知道你們天上飛的辛苦,要補身體,奶奶明天就去銀行給你彙錢,你有什麼難處一定跟奶奶說啊。”
有人關心,委屈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我忍住哽咽,揪著幾乎遮不住臀部的工作服,沒敢說自己已經不做空姐了。
隻說自己在外麵很好,不缺錢,安撫了她半天。
掛了電話,領班過來告訴我,說我因為借網貸不還,通訊錄被爆了,她也接到了催債電話。
奶奶很少主動聯係我,總是說怕耽誤我工作。
原來,她是因為接到了催債電話。
心中抽痛,我深呼吸一口氣。
許晨陽說他心臟配型成功了,做手術的日子迫在眉睫,卻因為沒錢擱置了。
我借遍了朋友,借遍了網貸,最後湊不齊,才辭職來這裏陪酒。
可他根本不缺錢,剛剛包廂裏的一瓶酒,都比他說的手術費要貴。
腦子裏思緒紛亂,我轉身往外走,撞倒了喝醉的客人。
領班立刻給了我一耳光,堆著笑給客人道歉。
半邊臉腫了起來,頭發散亂,連腦袋都痛得麻木。
大腹便便的人站起來,對我動手動腳,說隻要我陪他一晚就原諒我。
我往後閃躲,又撞到了從包廂出來的許晨陽。
心裏驚慌,我拉住他的袖子求他救我。
他卻甩開我的手,摟著身側的姑娘,問她有沒有被嚇到,隨後皺著眉頭冷斥。
“要做去房間裏做,別在這裏礙眼,一個出來賣的,裝什麼玉女。”
他既沒有認出我的臉,也沒有聽出我的聲音。
到最後,是領班揪著我的衣領,說要親自教訓我,才勉強逃過一劫。
休息室裏,領班淚眼婆娑為我上藥。
“好好的姑娘家來這種地方幹什麼,勸你還不聽,死強。我這裏還有十萬,你先拿去應急。”
我本來想說,是為了給愛人籌醫藥費。
可今天的許晨陽看起來,既沒有病,也不缺錢。
話都咽到肚子裏,我婉拒了領班,道了謝,在天光熹微的時候終於走回家。
“薑語,你幹什麼去了,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
簡陋的出租屋裏,許晨陽打著遊戲,頭也不抬地抱怨。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都快餓死了,必須你親親才能好。”
為了省錢,我都是走路回家。
腳後跟的泡起了又破,結成了厚厚的繭。
我拿出一張銀行卡,坐在他對麵。
“許晨陽,你做心臟移植的錢,我湊夠了。”
他沒看我,也沒抬頭,嘴裏喊著兵線和推塔。
打到最後,藍牙耳機沒電了,他的遊戲聲音在室內響起。
“晨陽哥哥,我剛才喘得好聽嗎?你硬沒硬啊?”
嬌媚女聲曲調婉轉,他遊戲都沒打完,觸電一般立刻關掉手機屏幕,臉色訕訕。
“都是路匹的隊友,我不認識。對了小語,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這個聲音,我聽到過,是包廂裏坐他旁邊跟他打賭的女孩子。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說,你做心臟移植的手術錢,我湊齊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