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男人逆光站在門口,身形挺拔如鬆。
“你們在幹什麼?”
柳承宇的聲音有些慌亂:“以銘哥,你......你怎麼來了?我們在玩遊戲呢。”
男人冷笑一聲:“滾出去。”
柳承宇和他那群朋友,屁滾尿流地跑了。
他走到我麵前,蹲下身。
我這才看清他的臉,俊美得如同神祇,那雙深邃的眼睛裏,似乎藏著一片星海。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裹在我身上。
然後將我攔腰抱起。
“別怕,一切有我。”
他抱著我走出地下室,柳家人都驚呆了。
柳夢瑤嫉妒地看著我,跺著腳喊:“以銘哥!你抱她幹什麼!她是個肮臟的下人!”
霍以銘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低頭問我。
“還好嗎?”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下意識地搖頭。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叫來了私人醫生,為我處理身上的傷口。
繼父的臉色很難看,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第二天,他親自幫我辦好了入學手續,送我回到了學校。
放學後,他帶我去了全市最高級的旋轉餐廳。
我局促不安地坐在他對麵,連刀叉都不會用。
他沒有笑話我,而是耐心地一點點教我。
看到我偷偷藏在書包裏燒焦的畫稿碎片,他柔聲問我:
“喜歡畫畫?”
我點點頭。
“我幫你找最好的修複師,把它們修好。”
我愣住了。
吃過飯,他帶我買了新手機,親手存下他的號碼。
“以後不管誰欺負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從那天起,霍以銘開始每天接我上下學。
他會在柳家人麵前毫不掩飾地維護我。
在柳家人敢怒不敢言,我第一次挺直了腰杆。
我開始對霍以銘產生依賴。
他就像一道光,照進了我黑暗無邊的地獄。
和霍以銘在一起的日子,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他帶我去了很多我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的地方。
去海邊看日出,在沙灘上點燃盛大的煙火。
他為我補習落下的功課,會因為我一點小小的進步,比我自己還開心。
柳夢瑤嫉妒得發狂,好幾次想找我麻煩,都被霍以銘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柳承宇再也不敢對我動手動腳,看見我繞道走。
媽媽也開始用一種討好的目光看我,還破天荒地給我買了新衣服。
就連向來不正眼看我的繼父,都開始對我客氣起來。
我問霍以銘,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霍以銘沒有回答,隻是把我帶到一處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山頂。
“汐汐,等你畢業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
“我們去巴黎,那裏有全世界最好的藝術學院,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的心跳得飛快。
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山下萬家燈火,第一次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十八歲生日那天,霍以銘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
他包下了整個遊樂園。
偌大的遊樂園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他陪我坐旋轉木馬,玩過山車,給我贏回了最大的毛絨熊。
晚上,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一朵接一朵地綻放,每一朵都像是為我而開。
在漫天煙火下,他吻了我。
那夜,我把自己交給了他。
十八歲到二十二歲,是我生命中最甜蜜的幾年。
他把我寵成一個真正的公主,讓我幾乎忘記了在柳家那些不堪的過往。
我以為,我的苦難,終於到頭了。
直到畢業前夕,我被查出懷孕。
當天恰好是霍以銘的生日,我想把這個好消息當作禮物送給他。
“以銘,我晚上臨時有課,就不去參加你的生日聚會了。”
“好,下了課等我去接你。”
霍以銘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我幾乎可以想象當他得知要當爸爸時,會有多開心。
為了給他驚喜,我找到了他所在的包廂。
門虛掩著,柳夢瑤的聲音傳了出來。
“以銘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溫汐攤牌?不會真對她上心了吧?”
“怎麼會?溫汐的爸害死了蘇妍姐,以銘哥不過是報複而已。”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霍以銘一聲低笑,很輕,卻足以將我淩遲:
“她爸害死了蘇妍,我就要讓她嘗嘗,從雲端跌入地獄是什麼滋味。”
“要是懷孕了更好,我要把她連同肚子裏那個賤種,一起扔掉。”
我握著門把的手,一點點鬆開。
原來,我隻是他用來複仇的工具。
我再也無法呼吸,瘋了一樣逃開。
用身上僅有的一點錢買了一張去往邊境小城的機票,然後扔掉手機。
再見了,霍以銘。
我的世界,再也和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