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根本來不及躲閃。

“砰！”

一聲悶響，球體正中我的鼻梁。 劇痛瞬間炸開，眼前金星亂冒，溫熱的液體立刻湧了出來。

周圍響起幾聲壓抑的驚呼。

罪魁禍首林晚星小跑過來，手裏還拿著另一個球，臉上掛著毫不走心的驚訝。

“哎呀！於姐，你怎麼站在這兒啊？”她故作無辜，

“這可是我們熱身的地方，球不長眼，砸到你可真是不好意思哦。”

她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神裏卻全是幸災樂禍和挑釁。

許天河也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冷眼看著我狼狽地捂著鼻子，鮮血從指縫滲出。

他雙手插兜，嘴角掛著譏誚的弧度。

“活該。”他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刺骨，“誰讓你像個木頭似的杵在場上？被砸也是自找的。”

我一把抹掉鼻血。

很好，這一球我記下了。

人員到齊，林晚星立刻嬌聲催促：“裁判，快開始吧！別讓某些人耽誤時間。”

她挽住許天河的手臂，意有所指地瞥向我，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天河哥，好好打，於總待會可要來呢，你在他麵前可得好好表現…”

許天河聞言，眼睛一亮，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嗶——！”

哨聲響起。

比賽開始。

許天河發球，他拋球、起跳、揮臂，排球帶著一股狠勁，直衝我的區域飛來。

我迅速判斷落點，正欲屈膝起身接球。

一道油膩的身影卻猛地橫插進來，精準地卡在我與球之間。

是王大東。

他後背緊緊貼靠過來，手肘還有意無意地往後頂，試圖蹭向我胸前。

一股汗臭味撲麵而來。

“你幹什麼！”我壓低聲音，厲聲嗬斥，同時側身躲避。

王大東像是沒聽見，反而借著“準備接球”的姿勢，又往後擠了擠。

那張泛著油光的臉側過來，咧開一個無賴的笑。

“不好意思啊於姐，”他拖長了調子，眼神在我身上逡巡，“沒站穩。”

就這麼一耽擱，排球“砰”地一聲砸在我們兩人之間的空地上，無人觸碰。

緊接著，我再次試圖移動接球時，王大東那隻汗濕的手竟直接摸上了我的大腿！

“滾開！”我猛地揮臂打開他的手，聲音顫抖。

裁判的哨聲急促響起：“警告！9號，注意你的動作！”

王大東舉起雙手，做出無辜狀，臉上卻掛著得逞的奸笑。

觀眾席爆發出陣陣哄笑和口哨。

“裝什麼清高啊！”

“就是，都跟王大東組隊了還立牌坊？”

“不想打就滾下去，別耽誤時間！”

混亂中，許天河再次發球得分。

比分牌冰冷地翻動——2比0。

賽點。

“嗶--！”裁判終於忍無可忍，對王大東做出驅逐手勢：“9號，惡意騷擾隊友，罰下場！”

王大東啐了一口，吊兒郎當地走下場地，經過我身邊時，壓低聲音：“給臉不要臉的臭娘們。”

場館裏噓聲和嘲笑聲像潮水一樣向我湧來。

許天河接過裁判拋來的球，準備發出最後一擊。

他看著我，眼神輕蔑。

排球狠狠向我扣來！

我深吸一口氣，

很好。

礙手礙腳的垃圾終於清場了。

那股憋悶許久的火氣，此刻化作冰冷的戰意。

我高高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