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五周年,向來錙銖必較的丈夫帶回家資助了五年的貧困生。
“悠悠她父母雙亡很可憐,以後就住家裏。”
我瞥了眼穿著高定禮服,戴著頂奢珠寶,眉眼處跟陸庭琛白月光有幾分相像的林悠悠。
我心底了然,輕撫小腹。
這個試管七次才懷上的陸家唯一血脈,是我送給陸庭琛的禮物。
可現在,這份禮物送不出去了。
陸庭琛,出了名的吝嗇。
結婚五年來,送我的禮物沒有一件超過一百。
在公司他的助理不過是多點了一杯奶茶,就被他指責浪費,不近人情到直接辭退。
可這次,他帶回家的這個貧困生一身高定禮服,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條拍賣會價值二千萬的頂奢項鏈。
我微眯起眼,視線落在她的眉眼處。
她跟陸庭琛那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有三分相像,我不可能看錯。
陸庭琛把她堂而皇之地帶回家,置我於何地?
我盯著她身上的禮服,輕飄飄開口:
“她身上這套衣服,脖子上戴的項鏈買我們家這棟別墅都綽綽有餘,你確定她可憐?”
陸庭琛心虛到幾乎不敢看我,支支吾吾半天。
“宋錚,悠悠剛失去父母,你身為女人,我相信你能共情到她。”
“再說她身上的這些東西都是仿品,你整天待在家裏,一時看走眼也正常。”
我心底冷笑一聲,沒當場戳穿他拙劣的謊言。
陸庭琛從口袋取出一件禮物,親手戴在我耳朵上。
“我最喜歡宮崎駿,這對哈爾的耳環,我想你一定喜歡。”
林悠悠適時開口:“嫂子這個耳光真配你,琛哥說給你挑禮物,看了幾件都沒滿意,還是我提議讓琛哥送你這個耳環。”
她語氣裏帶著幾分挑釁和得意。
我抬手扯下耳環,黑臉扔進了垃圾桶。
“我從不要別人碰過的東西!”
“不像你,你愛要你要!”
林悠悠低下頭,聲音委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
“琛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嫂子,你別怪琛哥,都是我不好亂出主意…”
“我身上這衣服和項鏈是琛哥怕我參加學校畢業活動太寒酸,才幫我租來撐場麵用的…真的不值錢。”
她嘴上說著不值錢,手指卻不自覺地撫著項鏈上的藍寶石,又淡淡瞥了眼垃圾桶裏的耳環。
眼睛裏的那絲炫耀跟算計,根本藏不住。
陸庭琛輕咳一聲,語氣也硬了幾分。
“你看看悠悠多懂事,哪像你整天就盯著錢!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看著他為了一個女人急於辯解的樣子,忽然感到心底像針紮一樣疼。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間的酸澀。
再抬眼,臉上已看不出任何情緒。
“行了,既然是你帶回來的資助對象,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我轉身朝樓上走去。
“客房很久沒打掃了,讓她自便。”
陸庭琛似乎沒料到我會輕易讓步,愣了一下。
林悠悠衝我甜甜的微笑。
“謝謝嫂子收留,琛哥,給你和嫂子添麻煩了。”
“我…我會盡快找地方搬出去的。”
陸庭琛立刻打斷,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你哪都不許去!就在這安心住下!”
“這裏就是你的家。”
我的腳步在樓梯上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回到臥室,我反鎖了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落到地上。
窗外太陽灑在房間裏,卻驅散不了我心底的寒意。